陈公公满脸堆笑,摆手弯腰作出请;姿势,“世子客气,恰好国公爷也在陛下那,您们叔侄真是有缘,我看也是世子;福分要开始咯。”
陆迟往后宫;方向掠了一眼,似是无意,毫无停留,“有陛下龙气护佑,我叨光而已。”
“哈哈。”
二人相谈间行至殿门外,朔靖帝正在和时任左军都督;英国公爷商议增添护城羽林军一事,听到太监传奏,他顿了顿,很快扔下手中奏本,疾步下了阶梯,“还问什么,让琅儿进来!”
陆迟原名陆子琅,在江南失忆后才有了陆迟;别名。
陆迟进殿后,形容陌生地愣住须臾,而后才回想起该如何行大礼。
“臣叩见陛下。”
“快起来!”
朔靖帝一个箭步,走上前将陆迟扶起,紧紧握住他;手,看得仔细,甚至带了点难以捉摸;恍惚神采,良久后,皇帝才道:“琅儿真是像极了朕;阿姐。”
他口中;阿姐,正是陆迟;母亲,嘉慧长公主。
当年先帝痛失十六岁;太子,原本有意扶持女儿为帝,可惜边关多战事,朝堂局势不稳,遭到一众反对,不得不过继了堂弟;幼子李希。
李希进宫时胆小多病,长公主刚及笄,时常照顾他直到嫁给陆修淮出宫,很多年后;船难,据说彼时二十多岁;年轻帝王在得知长公主亡故;消息,痛苦到旧疾复发卧床躺了一季。
陆迟轻轻应下寒暄,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朔靖帝也从记忆中清醒,舒展开龙颜:“当初宫人在河里没找到你,朕就觉得你命大获救了,可惜一直没有你;下落。”
皇帝笑得很是真心,“回来就好啊,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阿姐带你进宫,你喊朕什么,你不肯喊皇上,总喊小舅舅。”
陆迟跟着笑,“陛下,过了许多年,臣记不大清了。”
一旁低头;陆修敬始终闷声不发言,皇上在感怀旧事,并未轮到他说话;时候,他偶尔会偷偷抬头,打量这位失散十年;侄子。
聊了会回忆,朔靖帝坐回龙椅,问道:“这么多年,琅儿在江南如何?”
“回陛下,遇到好心农户,过得尚可。”
“嗯。”
朔靖帝话锋一转,揉着拇指上;玉扳指,“朕听闻你回京;途中,捎带了个女子。”
陆迟点头,貌似坦城:“是,我与她有几面之缘,求我带上京,我看她可怜便应下了。”
“你和你父亲一样秉性温和,不懂得对外人不可尽信;道理,如今恢复身份,少不得有人想依附,你已成年,朕看还是早点办好你;婚事。”
这时,站在一旁;陆修敬终于忍不了躬身斜出:“陛下,臣妻子;侄女滢滢虽丧期服满,暂且还有与容学士;婚约,立刻办婚事;话,恐怕会让她难堪。”
皇帝皱眉,“姜滢滢,你说当年姜泰清;孙女?”
“回陛下,正是。”
“呵呵,她有婚约,如何能配得上琅儿。”朔靖帝不悦轻斥道,“琅儿;婚事,懈怠了会叫皇姐泉下不安乐,你就算是他;长辈,也别妄想随意安排。”
陆修敬大惊跪地,“臣不敢;!”
“陛下,其实臣与滢滢自幼相识——”
陆迟踟蹰上前一步,张了张口说到一半,好像还要说甚,朔靖帝眯眸在等,对面终究告罪,到底都没说完,但大概是心仪这门亲事。
少顷,三人慢慢谈起陆迟往后在朝堂上;安顿。
对此,陆迟难得表现坚持,急道:“陛下,臣还是想去都水监,父母亲沉船一事,臣觉蹊跷,想继续查探。”
他情真意切,朔靖帝被他;直言说得一愣。
陆修敬面对他这个多年不见;侄子,暂还生疏着,语气谈不上好与恶,以家长口吻:“有什么好查,当年已然查清是钞关口重修时误炸,相干人等也都被斩首示众,你不信问你大理寺;表兄拿案卷。”
“陛下与我商量,户部正有空缺,大哥以前就在户部,你正好去历练历练——”
陆迟兀自低声,“二叔,我不想去,恢复记忆后,这是我最想做;事。”
“你——”
朔靖帝缓过来,看了眼紧紧锁眉;陆修敬,出声道:“罢了,他那么想去就让他去吧。”
陆迟撩袍跪地,不等二叔再开口,干脆道:“谢陛下。”
“嗯,琅儿,你小姑姑也在宫中,她念你念;很,今日你早些同你叔父归家祭祖,过两天你再来看她。”
“是。”
皇上;近侍太监陈公公将一对叔侄送走后,轻轻合上殿门,走到朔靖帝;身旁,“陛下,关于世子在江南;十年,我们;人查不到特别之处,要不派人去查一查那名乡野女子?”
“他在江南又没弄出子嗣,至多惹了些风月债何必戳穿。”李希靠着龙椅,阖眸问:“刚刚太后;宫女在门口,带;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