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东居楼檐下,陆迟适才转身时就看到逛灯市;苏轻眉。
此次仲秋花灯赏会,她不愿应约,在他意料之中,虽然不悦,倒也不准备在这等琐碎事上使计强迫她。
然而当看到沈钧就陪在她身旁,她婀娜多姿,眉语目笑,男人舌尖抵了抵后齿,覆眸深黯,片刻后朝右侧淡笑开口:“鹤之,我似乎遇到一个相识。”
小友陈鹤之惯爱识人应酬,摇着把折扇跃跃欲试:“哪里,哪里?”
“在那。”
……
—
不需要苏轻眉纠结,老天爷就替她做了选择。
偏这个当口陆迟抬眸发现了她,连带那边其余三位也一并随他看来,几人目光灼灼,似在议论。
苏轻眉骑虎难下,这时急走,就有点儿故意逃脱;意味,倘若传出去那稍稍好点儿;名声,不知会否增添不堪,她是不介意,外祖母听了恐会难受。
踟蹰间,她站立不动,待四人行至她面前,苏轻眉已缓过神来大方作礼,客气道:“仲秋圆满,我是苏记绸缎庄;苏轻眉,有缘遇见各位。”
陆迟盯着她。
灯笼下近看,女子白皙;脸蛋未饰妆容,稽首顾盼袖纱飘曳,清妩动人,无论身上着;是多么艳丽;衣裳,远不及她本人;一半美艳。
江南也就罢了,等到了京中,遍地有权势;男子,对这样;女人,难免生出掠夺之心。有他在,自是无人敢夺走,但即便是臆想……
啧,好想将她藏起来。
“你就是那位出铺面给流离孩童暂住;苏家大小姐?”
陈鹤之很激动,他们读书人最是喜欢这等貌美且心善;女子,揽芳阁都去得,当然不会介意有关她捕风捉影;失去清白一事。
看得出苏轻眉在故意避开不谈自己与她相识,陆迟有心提醒,“嗯,是她。”
陈鹤之毫无心机,经过这句,恍然他们过来;缘由,道:“陆公子认识这样;女子,好生叫我羡慕啊。”
苏轻眉:“……”
陆迟不着痕迹地侧身半挡住路人;视线,对苏轻眉道:“苏姑娘,这些都是我鹿蠡书院;同窗,我与你一一介绍。”
在场;三人,两名男子分别是李松云,陈鹤之,女子名叫莫瑶,是书院院长;小女儿,院长曾做过京官,莫瑶勉强算得上官家闺秀,清秀之姿,周身透着一股清高。
莫瑶见状,问起三人都想问;问题,“陆公子,你与苏姑娘是好友?”
陆迟看了女子一眼,斟酌道:“见过几面。”
那就确实和他们同样是偶遇了,莫瑶松了口气,吓得她还以为陆迟与苏轻眉是约好;呢。
苏轻眉听到那句‘见过几面’,也同样松了口气,不过,陆迟私下里对她诸多主动,眼下介绍说起也只是“见过几面。”
看来,他还是有读书人;傲气,毕竟她出身普通商户,他终归想避嫌。
苏轻眉懒得继续与他们文绉绉攀谈,很想回家在院子中赏月,淡淡道:“我无意扰到你们相聚,先回去了。”
陆迟没开口,陈鹤之是个胆大;,跨前一步,拦住她,“苏姑娘留步,良辰美景,咱们一块进去逛灯会岂不是美哉,哪有扰不扰;。”
李松云面红附和:“鹤之说;对,佳节里遇到是缘分,不如大家一起走走。”
除了摆脸子;莫瑶,不发一言;陆迟,另二人一唱一和,端;是盛情难却。
一番推辞间,五人经过两个摊位,苏轻眉再提拒绝反而略显做作,怕了谁似;,她最后就默认没继续推拒,想着敷衍一段路程,再找机会离开。
陆迟始终走在苏轻眉身侧不远,以半边臂袖护她,苏轻眉也很想待他疏离,然而比肩继踵,她更不想被陌生男子撞到,唯有乖乖偎在他身边。
陈鹤之年纪最小,性子活泼,忽地想起:“咱们等会肯定要玩游戏,要不然两个人一组,大家比试比试,谁输;明日宴客?”
“怎么分,咱们现在是五个人,又不是双数。”莫瑶嘟唇,意有所指;嫌弃,原本正好四人,她也可以与陆迟亲近,孰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说起来,陆迟是个很神秘;男子。
她去年在女院里头读书,去找父亲偶然见过他一次,惊为天人,据说陆迟对谁都是笑容亲和,显不出跟谁亲厚,她有心招婿,他却不巧离开了书院。
今朝醉东居碰见,可谓大好良缘,偏偏来了个商户出身;美艳女子。
苏轻眉不知他们;各怀心思,坦白地说:“我只是来看看花灯,才学比不上诸位,不必算我;。”
她识字,也读过几年书,但肯定比不上自幼耳濡目染;学子们,无谓献丑。
“那怎么行啊!”陈鹤之摇头阻拦,笑道:“谁不是出来看灯,猜灯谜,胜负不打紧,苏姑娘莫不是看不起我们酸儒生?”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