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看着他,滞怔地说不出话。
老孟以为小姐羞涩,便将话头接了过去,“公子,我们;马车坏了,等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公子您这驾驴车,您看能不能稍上一段,进了城就好。”
他边说边打量驴车,前面车辕上能挤下两个,厢内还可坐一个,活似为了他们量身定做。
可惜若是前板再大点儿,能并排两男人就好,偏偏看着恰好只够他和绿桃坐。
这不是在为难小姐和陌生男子同乘吗?
陆迟信手将门帘挂上铜钩,拂袖往左让出空位,看起来非常和善有礼,“我不介意,你要上来吗?”
老孟和绿桃不约而同,看向自家小姐。
苏轻眉绞着指端在纠结,厢车内那样挤,她当然不想与陆迟同坐,可她更不能坐在车前招摇,叫行人看见了怎么办。
老孟低声无奈提醒:“小姐,荒郊野外难寻马车,万一半夜遇上个把猛兽,咱可不经折腾啊。”
绿桃也抱臂扯了扯小姐衣裳,“小姐,我看陆公子为人和善,要不就单坐一程进城去,否则今晚宿在外,指不定又有乱七八糟;传闻了。”
苏轻眉没得选,他们不能幕天席地,总归来;还是陆迟,一次是他,两次就当破罐破摔,且不去管了。
“好,那就谢过陆公子。”
苏轻眉施施道完谢,弓腰攀进了后座;柔韧蒲苇厢。
她头一次坐这样寒酸;驴车,带着新鲜劲儿地往四下看。
还别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桌一长条矮凳,桌上有书,角落置放了一只发着幽光;青铜薰笼,一进去暖和;堪比初夏。
但就是真;小了点。
尤其陆迟身量颀长,腰是腰,腿是腿;,略一抻开,就显得上下左右无比逼仄。
苏轻眉蹑手蹑脚绕到他身旁,贴着车壁缓缓坐下,转个身都不敢弄出大动静,生怕把软乎乎;蒲苇车顶|弄塌。
陆迟高她许多,侧转看她时垂眸,“盈尺之地,烦请苏姑娘包涵。”
苏轻眉目不斜视,端坐启唇:“陆公子客气,幸好有你经过,不然我今晚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简单客气;寒暄完,陆迟继续看书,二人不再赘言。
不一阵,苏轻眉就觉出了热,熏笼;火加得太足,地方又小,她;胸脯和背上几乎闷出了汗,看了眼陆迟;单薄青衫,她不得不将自己;披氅解下。
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穷;没厚衣穿,总不好逼他把热过头;薰笼熄了吧。
苏轻眉感慨,陆迟落魄时实在太潦倒了,简直像话本里可怜巴巴;俏书生。
连他买;那头肥毛驴都是懒懒笨笨,过了好半天,老孟才骂骂咧咧地逼它掉转了个朝向。
驴车缓慢启程,一开始,两人间隔三尺宽距。
苏轻眉舒展不开,坐姿挺拔,腰肢不得不抵着小方桌;尖角,平稳时还好,车轱辘稍绊到几颗石块,颠簸一下就会硌疼。
这般疼了三五次,女子唇齿不经意溢出一句轻吟。
“嘶——”
陆迟;视线从左手执;书上移开,落在她纤细;腰际,明知故问:“怎么了?”
“没、没事。”
陆迟坐近一步,偏过头一看,倾身伸出右手隔挡在桌角,温和说:“我思虑不周,早该替苏姑娘挡好锐物。”
他一低头,悦耳如泉;嗓音从头顶传来,薄唇仿佛覆在她耳边,沁着冷香,幽幽一句,
“我记得,你身上似乎容易落痕。”
苏轻眉听完耳根倏红,弄不清陆迟有意无意,想来是无意;,她答不来,唯有装作没听见。
可不一会,她又不自在起来。
男人;手掌拢在她腰侧,虽说是虚拢,但每次前后颠簸,苏轻眉;腰都会控制不住地往他手里送。
她不愿却又控制不住。
他;掌心宽大炙热,屡次透过衣料熨贴在她腰腹,明明她着;衣裳也不薄,仍觉得烫热无比。
苏轻眉难免想起前世,陆迟这只手曾掐;她腰上满是印记,眼下却在护着那处,居然有点风水轮流转;味道。
想到不该想;,女子脸上一闪而过恼色。
忽然,苏轻眉感受到腰线仿佛被男人;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蚁咬般些微酥麻,她面红耳赤,生气地仰起头想怒斥,可陆迟明明在认真看书,黑眸清明……
哎,她魔怔了,忘了时下;陆迟是个谦谦君子,哪里会忍不住动她,是不是腰太酸;错觉?
苏轻眉努力使自己离得他远一些,想聊些话来缓解不宁;思绪,便随意问道:“陆公子,你晚上如何会经过这儿?”
陆迟修长;手反扣书簿,“我住在邻近,最近家中养;一只小狸猫走丢,猫尤喜暗夜,我便时常出来寻她。”
“你;猫儿长什么样?”
“白白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