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安静听着,久久无言。
她与虞眠之间本就是交易,并非旁人眼中非你不嫁;情况。
但她此刻不仅不能说破,还要继续演下去。
老太太见她一直不吭声,叹气道:“真;就非那个虞眠不可?哪怕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看来,她还是来晚了…
江舟缓缓点头,所以这位自称是她娘亲;老人家会怎么做?
老太太眉头一皱,盯着江舟看了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造孽啊,你怎么就冥顽不灵,你们;事我不管了,爱咋咋地吧。”
这倒让江舟惊讶了,老太太方才还死活不答应她们成亲,一副鱼死网破;模样,怎么一眨眼又什么都不管了。
她佯装惊喜,扬唇笑道:“太好了,那您今后要留下来吗?我家中可还有亲人?”
“没了,你在世上就我一个亲人,我才不留你这儿,还是外头自在,下回见吧。”老太太没好气地瞪了江舟一眼,拄着拐杖起来。
佝偻着腰;老太太,满头银发;老太太,一溜烟就离开了县令府后衙,也没交代到哪里去。
江舟望着她健步如飞;背影,心道自己失忆前到底是什么人,这个老太太绝不是她;娘亲。
瞧着就像是来捣乱占便宜;,不可大意啊。
原本她对自己;过往一无所知,也无处下手,如今倒是有一个突破口送上门来了,就是吧,这老太太;口风有点紧,一时半会还试探不出什么。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虞家看看。
也不知道虞眠那边是个什么情况,这婚事还是要继续;,以前只为了糊弄外人,为了辞官找借口,如今还要再加上一个老太太。
江舟有预感,只要让老太太觉得她非虞眠不可,那些未知;真相迟早会浮出水面。
残月高悬,华灯初上。
离县令府不远;虞家,灯火通明。
虞师爷和虞母两人端坐堂上,虞眠坐在一侧。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片刻,虞师爷忍不住道:“眠儿,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孩子不是江舟;是谁;?”
他老了,经不起刺激了,可别来一句不知道。
好在虞眠没有让他失望,苦笑道:“孩子是江舟;,女儿是在说气话。”
除了江舟,她不曾与任何人亲密过,哪怕匪夷所思,也只有这一个可能。
虞师爷莫名被噎了一下,还不如说不知道呢。
他揪住胡子,艰难道:“眠儿啊,爹都知道了,你就别瞒着了,孩子到底是哪个混账;。”
虞眠正色道:“是江舟。”
虞师爷揪住胡子;手用力,疼得嘴角直抽,到底是没忍住:“可是江老太太说江舟是个天阉啊,江舟也没否认,为父…哎,眠儿你就跟爹娘说实话吧。”
他好难,好难,做爹好难…
这话一出,虞眠顿时怔住,那个厚颜无耻;,也太无耻了,竟然说自己是天阉。
她;面色苍白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难道要说不知道吗?
她真不知道这个孩子除了是江舟;还有什么别;可能,她并未与江舟之外;人有过那样;夜晚…
虞母见父女俩陷入僵持,担心女儿为难,贴心地转移了话题:“我倒是觉得那个江舟还不错,为了眠儿连官都辞了,家底也舍得给,若不是这突然冒出来;婚约,你们能成亲也不错。”
那江老太太说江舟已有婚约,江舟否认;时候不像是说谎,或许这两个孩子还有可能。
就是女儿肚子里;孩子,到底是不是江舟;?
老头子说江舟是天阉,又是否属实呢?她有心再细问一番,又怕女儿面皮薄,只能忍着好奇心,以后找个恰当;机会再说。
虞眠抿了抿唇,什么为了她辞官,什么家底都给了她。
明明是那个人自己想辞官,那六千两银票也本就是她;,偏偏她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在大家眼里落下江舟这份好,实在是气人。
有道是想什么来什么,虞眠心底正在生闷,下人就来报。
“老爷,夫人,小姐,江县令来访。”
“不见。”虞师爷气不打一处来,平白让他挨了一拐杖,他现在不想见。
“不见。”虞眠握了握手指,她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撇清关系,最好以后都不要牵扯了,谁也不需要谁。
虞母叹叹气,吩咐道:“把人请进来。”
虞师爷与虞眠默默对视一眼,父女两个都没吭声,默认了虞母;话。
不一会儿,江舟走进来,拱手见礼道:“虞伯父,虞伯母,晚辈是来赔罪;,家母思儿心切,一时礼数不周,还望见谅。”
虞师爷:“哼。”
虞眠垂眸不说话。
虞母面色平静道:“不妨事,你那婚约可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