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 , 只示意容温在木柜前坐 。
容温先是往他垂在身侧的手臂处去看 , 可他身上穿着的是件墨色广袍 , 衣袖宽大 , 她什么都瞧不见 。
容温在木桌前坐下 , 云烛进来添了茶 。
只给她一人添 。
顾愿面前的杯盐却是空的 。
容温不由得会想 , 被人挑了手筋 , 确实拿不了任何东西 。
就连用杯莪都不行 。
她端起自个的杯盐垂眸用着 , 顾慕侧首看着她 , 嗡音很淡 , 于容温来说听在耳中如屋外的雪在耳边融化一样 :“ 你从上京离开已近半月 , 我当你已在泉州转至水路 ,
若知晓你在这里 , 我该换户人家投宿 。“
容温正在用着杯盐里的茶水 , 闻言呛了一下 , 拿眸去看他 :“ 我与二表哥又不是仇敌 , 如何要这样说 。“
顾慕的嗡音依旧很冷 :“ 不似仇敌却甚仇敌 。 “ 他神色间不显情绪 :“ 你知晓了我在这里 , 难免不会觉得我是反悔了要带你回去 , 有了这样的想法就会逃 , 外面大雪封路 , 官道上亦是荒芜一片 , 你一个姑娘家能去哪 ?“
容温拙眸直直的看着他 , 与他眸光相对 , 一如往日 , 她在顾慕眼眸中看不出什么 , 只说着 :“ 二表哥小人之心了 , 我这会儿知道你在这里 , 不但没逃 , 还来看你了 。
顾慕对她嘿 「 了声 :“ 如此看来 , 我在你心里也没有那么不堪 ,“ 他收回看着容温的目光转去别处 : “ 待雪停 , 我会晚些时日再出发 , 与你和宁埭错开 。“
容温将一直捧在手中的杯盐放下 , 眼睫低垂 , 默了片刻才又看向顾慕 : “ 我那夜与你说宁堀不会与我一起离开 , 没有骗你 。“
顾慕眸光深邃 , 又看向她 , 听容温继续说着 :“ 马车行至上京城外 , 他突然骑马路了过来 , 我劝了他不止一次让他走 , 可他非要跟着 , 才会一同去丹水的 。“
容温与他说完 , 才觉得不太对 。
她路他解释什么 ?
如今她与他没什么关系 , 就算宁堀与她一道去丹水又如何 ? 想到这里 , 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愧恼 , 垂眸不去看他了 。
她不知她在解释什么 , 顾慕也不知一见面他对她发什么脾气 。
屋内一时间有些安静 , 只有云烛推开门走进来的脚步声 。
云烛将他家公子适才放凉了的药拿去小厨房里给热了热 , 这会儿端过来 , 也不放在桌子上 , 也不递给他家公子 , 径直走到容温跟前 , 唤了句 :“ 表姑娘 。“ 容温正垂眸想着事情 , 为适才的解释愧恼 , 抬眸看着云烛 。
云烛很自然的将手中药碗递在容温手中 , 容温也很自然的下意识拙起了手 , 待药碗的温热传至掌心时 , 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
正欲开口 , 云烛已经走至屋门前了 , 容温垂眸看了眼手中端着的药碗 , 苦涩的气息扑面而来 , 她转而看向顾慕 , 不再想适才的事 , 问他 :“ 听沈夫人说 , 二表哥身 !
有伤 , 严重吗 ? “ 她说着 , 又看向了顾慕藏于袖中的手 。
应是真被人给挑了手答 。
她眉头皱着 :“ 手怎么了 ?“
顾慕嗡音平和与她道 :“ 无事 。“ 他话落 , 容温又道 :“ 给我看看 。“
顾慕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淡笑 :“ 会吓着你的 。 “ 他话落 , 知她还是要看 , 便拙走衣袖 , 将双腕落在面前的木桌上 。
屋内只点了一豆烛火 , 很是昏睿 , 顾慕的手背冷白 , 隐隐可见数十道暗红色的
深浅不一 , 有些骨节处肿的凸起 。
修长的指节半弯着 , 不能伸直 。
不等容温问他 , 顾慕与她道 : “ 日后若恢复的好尚能提笔落字 , 若恢复的不好 ,
就是个废人了 “
听他这么说 , 容温拿起汤勺在药碗里百了一勺药 , 随后很自然的递在他面前 :
“ 二表哥都说了 , 修养的好才能提笔落字 , 如今天气冷寒 , 如何又要长途跋涉的去丹水 ? “ 她手中的汤勺落在顾慕唇边 , 顾慕垂眸看着她 , 将苦涂的药汁喝了进去 。
待容温又给他暗了一勺后 , 顾慕与她道 :“ 故人在丹水 , 我若不去 , 如何能见到她 ? “ 他眸光直直的看着容温 , 心中莫名的又有了容温刚一走进来时涌在心间的情绪 :
“ 若不早些见到她 , 怕是她就要将我给忘了 。“
容温看了他一眼 , 继续给他喂着汤药 。
一勾又一勾 , 她再喂过去时 , 顾慕薄润的唇不动了 , 容温燧眉看着他 :“ 怎么了 ?“ 顾慕清了清嗣子 , 与她道 :“ 太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