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九问平江府租宅子的事,毕竟家里人多,大家伙要住在一起的,所以不能租小院子,住得太挤了。 尤其自打来了平江府后,家里人一直都憋屈着,这一次又有陶总管送来的钱财,再加上宋九手上的钱,或许他们任家人可以住得更好些。 陶海一听,这就说道:“苏州城里租宅子,三进的宅子在外城,五百租子起步,再给牙侩二百两银子的茶钱,方可成事。” 就外城三进的宅子第一个月得花七百银钱,这么贵么? 宋九想了想,问道:“隔着裴府周围的宅子呢?” 陶海一听,立即答道:“最近的隔着一条街,两千租子起步,茶钱付一半的租子,这样的宅子还比较难以租到,毕竟隔着南巷近的街道住着多是地方权贵。” 苏州城的消费竟然这么高,宋九正犹豫时,陶海很机灵,这就说道:“庄主还不曾看到小的送来的账本,即使送了一半银钱去往陶家村,账上余钱仍有不少呢。” 宋九心头一喜,这就叫陶海等银钱和账本到了苏州城就立即送账本过来瞧一瞧,而且有了陶海这句话,便叫他在南巷周边瞧一瞧,有没有好点儿的宅子。 陶海应下了,这段时间暂且住在客栈中,瞧着庄主要租宅子,将来能跟在庄主身边好帮着跑腿做事,也不必住在外头了。 宋九交代好后,便与陶总管告别,回了侧院。 此时东院的正院里,赵嬷嬷服侍着葛氏起床,歇了晌的葛氏感觉精神多了。 葛氏梳妆之时,想到一事,将手上的玉镯子取了下来,交代赵嬷嬷:“等会儿你悄悄地从小侧门出去,将这对镯子送去当铺。” “得了钱便去城南买几匹好布送去侧院,老爷终于肯见大女儿一家,两日后家宴,到时候他们也能穿上新衣参加。” 赵嬷嬷听了,心头难过,看着主母的一对镯子,不免劝道:“夫人当真要将这对镯子送去当铺?再这么下去,夫人的首饰只会越来越少。” “府中进账少,支出却是大,其中大半都是西院的支出,老爷也惯着他们,夫人省来省去,将自己的嫁妆都裹了进去,这么些年了,西院那边是半点不急的。” 葛氏的嫁妆这些年裹没了,也不全怪府中的支出大,其中有大半是给小儿子还的债。 裴家外表着实风光,可是一个地方知州的俸禄又有多少,早些年葛氏持家,还有余钱时,在平江府各地买了些铺子和田产,后来日子才越过越好。 奈何这掌中馈的事如今不全落她手中,府中的账就不平衡了,东院的支出还得葛氏来想办法,尤其小儿子的性子又像她丈夫,在外头特别好面子。 小儿子虽然没有斗鸡走马,但是与地方富家子吃喝玩乐是有的,男人在外不能没有钱,葛氏得把银子掰开着用,她能怎么办。 葛氏叹了口气,“老大这一次回来,看到的是裴家的风光,不知裴家的艰辛,老爷也是过惯了这奢华的日子,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节检了。” 刚见过大女儿的葛氏,心情有些烦闷,心头藏着不少事没办法跟女儿说起,要怪也只能怪当年大女儿不顾名声,闹了这么大的事来,将王府的婚事断送了,还嫁给了这么一个平庸的丈夫。 “老大一家都是庄户出身,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我做母亲的岂能不照拂一二,你现在赶紧去吧,换了钱,买好点儿的布料,想来庄户人家都勤快,两日能做出新衣裳了。” 赵嬷嬷被葛氏催着出门去了,葛氏坐在梳妆台前,想起手头没钱的日子,便是一脸的愁容。 正院给侧院送来了好几匹新锦布,在苏州城里的布料颜色极为丰富,送来的时候花花绿绿很是招人眼球。 刚从屋里出来的杨冬花看到赵嬷嬷带着人送布料来,还有些不可思议,先前还给下人的吃食,婆母去正院里说了一声,就送来了好布料。.. 任婆子的屋里,她跟丈夫任平坐在一起,见赵嬷嬷一匹匹的布料一边解说一边放在桌上,尤其提到两日后的家宴,说是给大小姐一家接风洗尘的,任婆子却是冷淡地看着。 都这个时候了,不该是择日子先给妹妹下葬要紧么?她那父亲还有心情给她接风洗尘。 她才去见了母亲,母亲就给她买布料来安抚,妹妹没了,她不伤心么?还送来这些花花绿绿的布料,家里出了这么大桩事,是值得庆祝么? 当真以为他们任家人没吃过白米饭,没穿过好的,不过是在丧期中,任家人能高兴得起来? 等赵嬷嬷一一解说了这些布料都编织的什么花纹,用来做褙子还是襦裙,又问要不要给他们送来一些苏州城的花样款式,不成的话,府上还有下人绣娘,就是手粗了些,不及外头的绣楼好。 说起绣楼,赵嬷嬷又提到了苏州城最出名的梅庄,直叹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