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南边打了起来,谙蛮族人寻到了机会,借机夺下了乙室部的地盘,在六年前的战役中,谙蛮族人立了大功,大家主终于得到了国君的赏识,在失去了一位宗师后,再次迎来了一位宗师护族,谙蛮族人才得以在南方发展。
如今谙蛮族人的地盘,已经不只乙室部的地盘了。
石姑听到亮统领的心声,知道了这儿是哪处,出城时,南宫先生曾将一张舆图给她看过,她记性好,很快将舆图记住了,所以在得知此地是何处时,她脑中便有一张舆图。
石姑看向前头的山峰,这儿翻越过去,便是无尽的黄沙之地,曾经的谙蛮族人竟然生长在这样的一片贫瘠之地,没有青草没有水,他们是怎么放牧活下去的?
石姑跟在二板身边没说话,几人先是在水源处休息整顿,吃点儿干粮。
脱离了地下密道的危险,石姑又再次发觉他们一行人被亮统领盯上了。
那地下密道中的水猴子,大概是见不得光的,并没有追出来,至于后头追来的人,就不知是什么情况了。
大家伙正在吃着干粮的时候,有位谙蛮族勇士突然开了口:“我大概是知道那些人贩子为何要在那地底下建奴隶营,若是将奴隶带出城来,翻山越岭的,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这些勇士还不知曾经的谙蛮族人便是生活在这儿,而且那个时候运河还没有完全修通,这水流的方向也没有改变,那个时候的谙蛮族才是活得艰难。
可即使如此,只要没有灭族,他们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石姑朝那谙蛮族勇士看了一眼,没有接话,鼻子却似闻到了些许血腥味,石姑皱眉,目光朝河面看去,就在此时,一名勇士惊呼出声:“血,地下密道流出来的血。”
对呢,在那瀑布上的出口处,一股淡淡地血水涌出,那些追来的官兵,恐怕死了不少在水中。
阿拔里已死,幽州城定会乱成一团,等下一任大将到来,中途怕得半个月去了。
而这半个月里,幽州城里会出现什么局面,可就谁都说不定了。
石姑不由得想起南宫先生提及到的密探院,不知道燕国军会不会在此时进攻?
只是这些已经不是她能操心的,他们得尽快赶往南边,替南宫先生办成了事,他们夫妻二人便能与儿女团聚了。
石姑正想得入神,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哲哥儿,不知几时已经坐到了爹娘的身边。
哲哥儿趁着谙蛮族人都注意着瀑布上面的出口去了,他在此时向石姑低声说道:“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夫人得万分小心。”
这一声夫人叫得极为小声,似有不愿,可这少年郎却给石姑带来了亲近感,看着近在咫尺的孩子,她忍不住看得出了神。
哲哥儿对上母亲热烈的目光,心都提到了嗓子口,母亲可是记起他了?带着些许的期盼,哲哥儿迎上母亲的目光,然而石姑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两孩子。
石姑想起了石三百和石阿奴,她很难过,她头一回跟孩子们分开这么久,这个时候,两孩子已经平安入了燕国么?南宫先生的话她是相信的,只是他们初次出远门,可习惯?
石姑抹了一把眼角,就看到眼前的少年郎神色黯然,垂下了头。
石姑才想起他刚才说的话,连忙打破僵局:“多谢少侠提醒,这一路上我们定会小心些。”
哲哥儿听到少侠二字,心如刀割,起身去了南宫先生身边了。
南宫阳一边捋着胡须一边叹了口气,有些事还不到时候,只能委屈这孩子。
地下密道死了人,这河道边也不宜久留,吃饱喝足了,得赶路了。
亮统领的安排是一起翻过这座山再分道扬镳,显然不想与石姑一行人一起走,就算他们要去谙蛮族见娜公主,那也是各走各路的意思。
南宫阳不得不看向武公子,开口问道:“武公子也是这么想的么?”
武公子是个讲恩情的人,如今恩人要跟他们一起去谙蛮族的地盘,按理他更该热情的邀请,并予以报答,岂能半路赶走恩人的道理。
于是武公子摇头,回头看向亮统领:“这一路上还是我说了算的,亮统领觉得呢?”
谙蛮族勇士们纷纷看向亮统领,可见他们就算救了武公子,但抓主意的人也并不是武公子。
亮统领没接话,武公子见状,笑了,“看来你们也是瞧不起我的,我堂堂谙蛮族小公子,被人贩子拐走,要不是姑母派你们来,你们怕是也没有想过来救我。”
众勇士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主子便是主子,他们这些勇士依仗的是主子的地位,能成为谙蛮族部落的门客,是他们的荣幸,岂能背主求荣?
武公子不看这跪了一地的勇士,而是看向了亮统领。
亮统领双手背于身后,他心头很不愿意带上这些汉人去谙蛮族的地盘,他从来不相信这些人认识娜公主,而且,他们这一趟幽州城之行,所遭受的苦楚,这些汉人恐怕脱不了干系。
亮统领身为高阶勇士,内心是不甘的,但凡再进一步成了宗师级别的人,那就不要说这小主子的话,便是大家主的话,他心情不好时也可以不听,就像谙蛮族眼下这位汉人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