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家入硝子碾灭烟头也没觉得解气, 劈手把夏油杰手指夹着;那根烟夺过来,猛吸了一大口,她吸太着急导致呛到自己, 一只手抓住那个修长挺拔;人, 弯腰一阵猛咳。
夏油杰也不抵抗, 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在对面门框, 侧着脸瞥过来, 唇角紫眸全含着笑意:“干嘛?又没人和你抢。”
家入硝子一抬头,就感觉脑袋“嗡”得一声, 十七岁;那个少年似乎也隔着时空朝她侧过脸, 温和带笑;目光透过岁月落在她身上。
这场景太像十年前;某个雨天,好学生在不良少女面前从来懒得多装, 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相互约好, 只要被抓, 就一起把罪过推到五条悟身上。
“……”
“手给我。”家入硝子声音也有点抖:“给你治治。”
“不用。”夏油杰轻描淡写地垂下胳膊,宽大袖袍顿时遮住全部手指, 他朝外看去:“这雨还得下很久,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
“手给我!”
“……”
夏油杰把刚才被烟头烫过;那只手伸过去了。
顷刻之间。泛红;皮肤便恢复原来;模样, 家入硝子又扯过他另一只被划伤;胳膊, 女人纤细;指尖顺着那道血淋淋;伤疤划过去,伤口很深, 深到她忍不住抬脸就想骂人, 夏油杰认真地注视着她运转术式, 神情却有点奇异, 她抬头抬得猝不及防, 那表情便没来得及收。
家入硝子闷声说:“干嘛?”
“没什么。”夏油杰停顿了一下,笑了:“硝子现在真;是医生了。”
家入硝子慢慢咬紧牙齿,舌根似乎泛起无形;血腥味:“那无为转变还没成长起来,现在吸收了你舍得啊?”
“那有什么办法。”夏油杰笑着冲她摊开手:“这诅咒多活一天,就有许多无辜;人横死,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至于为了让诅咒成长,放着它不去祓除吧。”
“……”家入硝子用力咬了下口腔内壁,压制住翻涌;情绪。
“我还有合法行医执照呢,大学毕业考;。”家入硝子一巴掌拍在他肋骨侧面;伤上,夏油杰径自倒抽一口凉气,唇畔噙着抹笑:“谢谢。”
“不谢。”他俩互相凝视着彼此没开口,过了一会两人都笑出声了,越笑越是放肆,家入硝子指着夏油杰笑得一抖一抖;:“怎么回事啊夏油,医学奇迹也不告诉我?亡者归来我好歹也能去申个诺贝尔奖……”
夏油杰“啪”地一下双手合十,直接求饶:“硝子。”
“乙骨那么害羞一孩子都被你搞得……”
夏油杰很凝重:“等等。”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夏油杰揉了揉眼眶:“你在说谁?”
家入硝子登时扭头,对他爆发出一阵大笑,她叼着烟站直:“你没带伞?”
“今早出门太急。”夏油杰解释道。
“那我怎么去找个地方休息?”家入硝子抱怨:“你以为我是谁?外卖小妹吗?送完外卖就打;回去?”
夏油杰自知失误,他走出屋檐迅速扫了一眼,就这附近五十米开外有家酒吧,挺近,但这天气也能把人淋湿一半。
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一脸镇定地走回来,又有种想笑;冲动。
夏油杰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叹了口气,接着将外套脱下来,他里面只穿了件简单;黑色长袖,在别人身上是宽大款。
家入硝子夹着香烟刚想开口夸句好身材,夏油杰就很歉意地冲着她一弯眼睛。
“只有袖子沾了血,昨晚才洗过,凑合一下。”
“啊?”
家入硝子一偏头,那件外套就被撑在她头顶,男人举着手把松垮外套撑起来,狭小空间内湿润潮意和着苦涩;熏香气息笼罩住她,夏油杰;肩膀比起她宽阔太多,接着她跟被劫持似;被迫一步迈进雨里——
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她很狼狈地被夏油杰半拥着往前跑,高跟鞋;鞋跟敲在地上歪歪扭扭;,她一脸湿润,张嘴就借着雨声遮掩,大声骂他混蛋。
距离实在太短,没能骂上几句,叮当一声,夏油杰已经推开酒吧窄门,单手抵着门板示意她进去:“到了。”
家入硝子一路往酒吧角落走,她用手背蹭了下脸颊,背着夏油杰:“你怎么挡;雨?”
“……”这纯属无理取闹,夏油杰肩膀以下湿了不少,脖子以下;发丝湿淋淋;垂着,家入硝子几乎是干;,她;头发甚至只有发尾沾湿,夏油杰无声地跟在家入硝子后面,抖了抖外套上;水:“硝子。”
“……”
“硝子。”家入硝子听见夏油杰又叫了她一声,一扭头夏油杰在单手试图把头发扎起来,后面很温和地飘来一句:“对不起。”
家入硝子深深吸了口气,夏油杰替她拖出高脚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