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那些突然袭击都被这人挡下,他基本出门都有个白色身影在身后晃着,不必说五条悟自然没闲到这个地步,冠有最强名头的人,有无数件能够排在为死人脱罪前面的大事。
“……还是你想听我辩解一句我没做过这些事,好给你一种被你杀掉的挚友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自己前一刻脱口的话在脑中不断回放。
夏油杰顿了一下,有点想苦笑。
那对五条悟来说,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如果是十年前,五条悟估计早就听到了来自好学生的道歉,可如今教主大人只是稍微反省了下自己的混账,实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实在是不清楚,可能是什么诅咒吧。”
“和小山葵或者斋藤优加有关吗?”五条悟尖锐的犬齿暗中磨了磨。
夏油杰:“……”能不能再不提这俩人了?
至今为止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自己怎么可能会和这普通人扯上关系,总不能是看她们一个姓得好,另一个留着白色长发,但他之前隐隐作呕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于是夏油杰从五条悟桌上的那颗糖球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完全是两回事。”
他卡了一下,深深皱起眉。
怎么这么想不开,要给自己罪受,甜味不仅没能压倒反胃,更让他把胃口倒了个干干净净,当着五条悟的吐掉才入口的东西,这种仿佛三岁小孩的举止完全不在夏油杰的行为范畴之内。
所以他只是把糖块强压在舌根底下说:“盘星教的运作机制比你想得还要随意,基本所有人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东西,才会被人抓住空子拿去献祭,漏掉一两个人也是正常的,你能查得到盘星教的待客记录吗?”
“查了,但没查到。”五条悟说:“去年12月被他们的教主大人全清了一遍。”
夏油杰:“……”
想死。
“去吃点东西吗?”五条悟瞧了他一眼,话头却转到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这个点了。”
夏油杰:“?”
五条悟不咸不淡地说:“一整天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忙,也没空吃顿像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晚饭也没吃。”
说也没吃着实是抬举了,五条悟想。
事实上这些天他就没见这人吃过几口东西,一颗糖入口,他就见夏油杰似乎疲倦至极地敛起眼,从内到外,发自身心的倦意,宛若经历着一场漫长又无止境的苦夏。
这人高专时还会偶尔从硝子那拿支烟抽,眯着狭长眼眸,夹着烟的手轻描淡写地捂在嘴唇前面,五条悟过去总喜欢趁夏油杰不注意薅走他系头发的皮筋,但夏油杰手腕常年有根皮筋为硝子备用,总是瞥他一下再叹着气重新扎好头发。
现在五条悟却看他这模样有几分碍眼——披头散发的,还是扎起来好。
“你也没吃?”夏油杰本想直接拒绝,他回来都没听着五条悟那句“也没吃”之后,下意识地改变了主意:“走吧。”
一出门他就觉得自己有病,常识是该补补了,高专这位于深山老林的破位置,哪有什么地方能买着东西,除非坐车去市区,他不心疼伊地知这个点还要被薅过来当司机,但他心疼自己这个点还要趴在这里吐。
说真的,不管五条悟那车再好,现在晃一下他就能晕车到明天。
然而五条悟只是出了门,就站在门口不动了,夏油杰征询地看过去:“不走吗?”
“走。”五条悟插着兜:“你没有什么龙啊鸟啊的咒灵了?都说了这个点了,你好歹也体谅下人家伊地知,24小时让人上班,把人压榨跑了我去哪找新的?”
……都上升到压榨打工人,夏油杰还能说什么,他闭嘴放咒灵玉。
搜了一遍,却没什么库存了。
一个派得上用场的咒灵需要兼具实力和等级,但他手头稍微像样点的高级咒灵都没有,最后找出个勉强像鱼又像鸟的东西,慢吞吞的,挺大一个,除了好看再无他用,夏油杰估计这东西以前留着是哄人用的,好在大少爷这次再没挑剔,龙颜大悦,长腿一迈就盘腿窝了上去。
夏油杰在空中朝着熙熙攘攘的灯火处,随意指了个方向,侧过脸为五条悟:“想吃什么?”
“奶茶炸鸡烧烤冰淇淋火锅。”五条悟哐哐报了串全让夏油杰两眼一黑的零食:“薯条蘸纸杯蛋糕,我知道一家店的糖霜味道非常好——”
夏油杰平和地闭了下眼:“……听你的。”
他估摸今天是逃不脱要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