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无所谓地笑了,他岔开话锋:“没错,斋藤优加十分痛恨盘星教,并且因为此事和斋藤优子发生过许多次激烈争吵,直到去年十月中旬,斋藤优加还在网上发过谩骂盘星教的言论。”
其实这才是他一直觉得很奇怪的地方,某种意义上盘星教是斋藤家妻离子散的根源,斋藤优加那么憎恨盘星教的一个人,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却是夏油杰给了她保命的玉坠,再加上夏油杰死前种种在他看来堪称整活的行为……
这混账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渡世佛祖,五条悟瞥了夏油杰一眼。
按理说只要夏油杰脑袋正常,这一连串事完全不至于演变到棘手的程度,但这人脑袋有问题,但又没完全出问题,他说的话也没有误导伪装的意思,貌似是真的无辜。
可夏油杰摆烂十年,盘星教都一点事情都没有,五条悟可清楚了,那些加入盘星教的诅咒师,与其说吃了夏油杰的大义安利,倒不如说是因为单纯这人的人格魅力蛊人,薅得别人无偿给他办事。
那为什么夏油杰一死,又是教徒大批量死亡,又是特级咒物炼成,所有蛛丝马迹似乎都能指向到夏油杰身上——那尊菩萨像总让他想起古籍中的一类丧尽天良的术式,这类违禁术式还有一些硕果仅存于世,代表性强的他记得叫……
九相图。
五条悟手指不经意地敲了敲木廊,眼神擦过对方清淡的眉眼,内心顿时烦躁起来。
这家伙到底摆了些什么烂?九相图那种东西都搞出来了?
夏油杰眼睁睁地瞧着五条悟的心情晴转多云,当即知道不好,他不动声色地拍了拍羽织的衣袖,迤迤然的站起来,才朝里屋走了两步就被五条悟一脚踩住衣服下摆,皮笑肉不笑地轻声说:“你想跑哪去?”
夏油杰:……
“……请您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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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第四区。
狭小拥挤的窄道实在开不进去五条悟那辆嚣张的迈巴赫,夏油杰一路上都在怀疑伏黑惠会不会把车开进沟里,然而没办法,五条悟没学过驾照,夏油杰怀疑这人坐车都是为了装样,毕竟五条悟年纪轻轻开发出能瞬移的术式,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坐车的必要。
至于他……他觉得自己以前应该也是坐车的,为了避免出现和方向盘大眼瞪小眼的场面,还是趁早算了。
伏黑惠丝毫不知道自己当了苦力还被挑挑拣拣,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颖,但他睁着俩透亮的绿眼珠上上下下瞪了半天,扭过脸问夏油杰:“鱼火诡市呢?”
夏油杰语气很瘫:“这就是。”
伏黑惠好几把震撼:“你在这儿有故人啊?”
黑灯瞎火的杂乱片区,到处横着竖着乱窜的电线,上边挂着瓦数不一的黄色白色灯泡,饱经时间的招牌怎么看怎么像涩谷开不下去的风俗店,道边站着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这还是高级的,更多的是几个破柜子就能支起来的摊,上面陈列着一些他看起来就觉得很离谱的东西。
怪不得出行前这两人都换了身衣服,夏油杰没有端正地穿着和服,胸前松松垮垮地散着,长发也随性地散着,露着点结实胸肌,却依旧套了羽织在身上,伏黑惠总感觉这种打扮的高桥仓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错觉,不光是五条悟的故人代餐。
……是那种许多许多年前的熟悉感。
“不知道,没印象,不记得。”夏油杰直接否认三连打断伏黑惠的思绪:“你五条老师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伏黑惠将好奇又充满迷茫的双眼投向五条悟。
“就这儿。”五条悟出门换了件衣服,从他穿惯的制服换成了卫衣外套,头顶又压了只棒球帽,青春靓丽,年龄直接倒逼伏黑惠,只不过他又套上卫衣兜帽,最后再加上墨镜,整体看上去非常不好惹,摆明了就将“我见不得人”放在明面上:“不过我也没来过。”
地方是没错,那些破摊上摆的,十个里面也有一个是真的,有几个小鬼蹦跶得他都想直接屈起手指灭了算了,伏黑惠更迷茫了:“啊?那我们要去哪?”
夏油杰无话可说。
诅咒师名头听起来凶,其实只是走上邪道的咒术师而已,菜鸡换个凶点的名字自然还是菜鸡,骗普通人敛财的是绝大多数,但五条悟身为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的祖宗,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一个摆明要看他乐子的五条悟,和一个愣头愣脑的伏黑惠。
夏油杰头更痛了:“孔时雨?我不认识。”
五条悟敷衍地嗯了一声,抬头四处张望,在这地方他不能露脸,谁不知道自从五条悟出世,诅咒师最忌讳的就是白色,整条黑市五颜六色什么色儿都有了,就是没有白色,连墙都刷得漆黑。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会,突然附身过来,挨着夏油杰的侧脸轻声说话,说话间那点微弱的气息全落在夏油杰耳垂上。
“要不我把你眼睛也蒙了,再给你手捆了栓根绳儿,你按照本能走走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