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之中,一处虚空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闪了闪,眨眼功夫,五条悟就出现在那块地上,他眉梢一跳,质问夏油杰:“人这么多,你们开趴呢?这么热闹?”
夏油杰:……
不请自来的人是谁?
这人可不像熊猫和伏黑惠,对半夜扰人清梦能有些歉疚,五条悟跟主人回家似的,嚣张跋扈地走进屋,解开衬衣头两颗扣子,又去冰箱取了两听草莓牛奶和一根吸管,拎了个坐垫出来扔到廊上:“惠我就不问了,熊猫你不干好自己的正事,跑这儿来干嘛?”
说完他无所谓地把两听草莓牛奶往夏油杰手里一塞。
伏黑惠眼眶顿时睁大了。
熊猫注意力刚被吸引,立马被这理直气壮的祖宗嘴脸顶得没了半条命:“……
夏油杰刚想说自己不爱吃甜的,他只是顺手在超市看见这玩意,习惯性地买回来,视线又瞥着五条悟指缝里转来转去地那根吸管,顿时无语地闭上嘴。
这祖宗就没给他拿。
他默默地扯开拉环,从五条悟那拿过吸管插进去,再递回五条悟手里。
伏黑惠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熊猫那张毛茸茸的黑白脸居然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但瞅着五条悟人在这,它心底的小火苗顿时凉哇哇的,再也点不着。
夏油杰死后,美美子和菜菜子的监护人也是五条悟,它就是个当老妈子的,眼下它连声招呼都不和五条悟打,擅自跑来找代餐……找高桥去见小孩,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五条悟见熊猫头上虚汗直冒,和颜悦色:“有话就说。”
“我想请新同学去看看小孩来着。”熊猫恨不得缩成一团:“你走后那孩子把自己关进卧室,抽噎了快两小时,我也不想听呐,但这事听着听着就成哭声二重奏了你知道吗?”
“这事啊。”五条悟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微微一笑:“驳回。”
熊猫:……
这有什么可驳回的!代餐只能你吃是吧?美美子菜菜子就不能吃???
五条悟坐下来就一副懒散模样,现在抡起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傻站着干嘛?有什么想说的现在一并讲了,没事就赶紧回去,还是说你太闲了?”
“……”熊猫心想五条悟你做个人吧!然而若是它继续装没读懂逐客令,五条悟能拎着它耳朵把它丢出去,它无声地叹了口气,冲着伏黑惠狂使眼色,示意后辈和自己一起离开——
伏黑惠莫名其妙地瞅着熊猫:?
干嘛?
正在使眼色的熊猫:??
“前辈再见。”伏黑惠恍然大悟,以为自己礼节不到位,他鞠了一躬又礼貌告别道:“我就不送了。”
熊猫:……
是,你不一样,你特殊。
眼看着伏黑惠已经四平八稳地躺到木廊上,依旧没人赶他,熊猫憋着鼻子,忍气吞声地滚了,五条悟埋头在膝盖上悄无声息地抖了抖,深深吐了口气,准备提起正事,一抬头见夏油杰回屋拿着张刚拼好的相片回来了,相片上的两个女人姿态亲密,头挨在一起,笑靥如花。
“斋藤优加和小山太太生前关系挺好的。”夏油杰把相片递过去:“意料之中。”
五条悟本来身体后仰着吸溜草莓牛奶,小山太太这句话一出,他立刻不吸溜了,刺溜一下地坐直:“和谁?”
“小山太太。”后半截话夏油杰没往外说。
五条悟:……
他是不明白了,小山葵的名字烫嘴不成?
五条悟见不得夏油杰这副要替人体面的态度,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关系是挺好,好到小山葵要雇人去偷好友保命的物件。”
夏油杰无奈弯了下眼,他对五条悟这扎手的说话方式接受很是良好,但五条悟深思几秒,话头却是一转:“这方面我没认知,你们普通人是会把咒物拿出去和别人讲吗?”
他从小在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咒物的存在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夏油杰愣了愣:“不会吧。”
“普通人碰到咒灵都是先否认,小孩可能还会乱说,成年人基本不会相信诅咒的说法,这念头求神拜佛又不是什么好事,给自己贴上传统的标签是那些中产家庭最抗拒的事,你是怀疑小山太太好奇使然,雇人偷那个挂坠?”
“鉴于你那么喜欢她。”五条悟扯了下唇角:“多假设几种也不碍事呢。”
“……”夏油杰:“谢谢,大可不必。”
夏油杰搭在木板上的手指蜷了两蜷,举止间还是有点迟疑,但五条悟直直地盯着他,他阖了下眸,再睁开时彻底认了命,语气却是如常:“小山葵是个有分寸的人,身为家庭主妇更是注重礼节,她那么不择手段也要偷走斋藤的挂坠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也被诅咒了,需要用挂坠保命,那天我和惠一起进屋时,我注意到小山先生也死于一种非常过分的诅咒。”
伏黑惠被触动关键词,一咕噜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