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一时间特别顶不住:……
他能说什么,难道他能说自己实在好奇这个能让五条悟,这么一个从来拒绝代餐的人破例的高级代餐到底有什么魔力吗?
之前一面之缘打个照面还看不大出来,现在他眼皮突突直跳,强烈的心理阴影从心底被直接召起,唤醒了他的ptsd——
像,太像了。
乙骨忧太梦回去年平安夜。
他走在路上吹着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一邪/教头子给拦住了,二话不说把他打了一顿……
再一抬眼,面前这人松松地抱着臂,哪怕是收敛了点也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嫌弃劲,接着他再看这人不紧不慢地一撩眼皮……
乙骨忧太怒从心起。
他近日整天整天地给五条悟当狗——打工人的那种当狗,不是男同那种,虽然他对最敬爱的老师依然任劳任怨,不辞辛劳,但实在扛不住五条悟连个饼都不给画。
为了盛目町的事他点灯熬油地搜集线索,再托人去跟进小山家的社会关系,黑眼圈挂着渐渐朝熊猫看齐,结果五条悟居然就这样对他?
换成别人也就算了,对着这位代餐,乙骨忧太总觉得自己被五条悟折腾的苦,这位代餐有义务得给他补回来。
乙骨忧太愿称此为他们纯爱人的直觉!
他强行按住内心惶恐的小狗,倔强地说:“我是盛目町事件的负责人,高桥……”
他卡了一下壳,对着这个人实在没想好该怎么称呼。
叫同学自然叫不出口,直呼其名又不太行,第一是高桥仓这个名他感觉违和感太重,第二是高级代餐和死掉的正主一脉相承,那种距离感也一起继承过来。
他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于是夏油杰特别体贴地给了乙骨忧太台阶下:“所以你来请求我一起陪你去盛目町调查?”
乙骨忧太张了张嘴:“没没没,我仅仅是想再找你对一遍现场……”
“走吧。”
“啊?”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盛目町。”夏油杰轻咳了一声,脸上有种被呆头鹅娱乐到的愉悦:“你拿着我那点可怜记忆能做什么文章?我现在有空,陪你去盛目町转转,没准能找到你漏掉的地方。”
说完他转过身,率先走到前头。
乙骨忧太下意识地回了句谢谢,跟在对方身后亦步亦趋地颠了几步,莫名有些心虚,但本能又感觉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可是高桥仓的行为举止又找不出什么问题。
怀着这种鬼迷日眼的情绪,他满腹心事地一抬头,瞥见对方含笑的眼角,陡然反应过来。
卧槽,他怎么平白变成求人办事的了?
不等他质问,夏油杰却突然停住脚步,身体微微朝后倚住景观墙,
乙骨忧太:?
“这是出门的路吗?”
乙骨忧太直了下背,努力让视线越过夏油杰的肩膀,朝后看去是愈发葱郁的森林:“不是,这是回宿舍的路。”
夏油杰一顿:“那你就傻着跟着我走?”
现在怎么就这么好拐了?
乙骨忧太:“我以为你要回宿舍拿咒具做点准备……”
夏油杰未置一词。
话一出口乙骨忧太也意识到自己的离谱。
这是代餐,不是真的夏油杰,就算是真的夏油杰,也不会回高专。
他嗫嚅着:“当我没说。”
夏油杰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乙骨忧太这下终于对眼前的代餐其实是新人的认知,终于想起自己居然有引导者的责任:“要不我带你逛一圈高专?做个基础介绍?”
“再说吧,先去盛目町。”夏油杰指了指来路,他其实早就想找个由头再回小山家搜刮一遍,无奈那地方自从出事后,一直被窗的人严加看守,他一直找不着机会。
不过总有小傻子能送上门。
盛目町果然被层层看守着,一群穿着监督制度的社畜没日没夜地换班倒着维持帐的运作,夏油杰跟着乙骨忧太进了门,忍不住拿袖口掩住口鼻,尘土气和咒灵拖拽过的那种抹布味,呛得他连连咳嗽。
夏油杰咳了一阵才勉强停下来,蹙着眉:“窗的人没打扫过这里?”
“没,盛目町对一般咒术师来说太过危险。”乙骨忧太边四周探望边回答,声调有些惭愧:“那张菩萨像初步被评定为特级咒物,级别可能还要再升,这种事件让他们强行介入,纯粹是让人送死了。”
夏油杰又被娱乐到了,他模模糊糊地笑了一声:“送死。”
乙骨忧太心头一突,火速转脸,感觉对方刚才这声笑里另有所指,视线在空中相撞,夏油杰却率先移开眼,指了指公寓的楼梯时不时浮起的惨白人脸:“那劳驾你先清扫一下。”
他指的清扫自然不是单纯的扫灰,是指通过咒力外放,径自扫掉所有残秽和低阶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