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样子也会坚强地说“没事哒,一点不疼”。 其实好疼啊! 看到陈燕明突然吧嗒吧嗒掉泪,陆老爹啥也没说,还悄悄示意方荻花也出去。 陆老爹可不觉得陈燕明这样的铁血汉子会因为受伤疼得哭,怕是触景伤情。 他麻利地给上了药,又把夹板重新固定好,然后离开房间,顺便叮嘱其他人都不要去东间打扰陈燕明。 只有俩崽儿在那里安慰他们陈伯伯。 “是很疼的,胳膊和腿断了怎么会不疼呢?” “给我我早嗷嗷哭了,打滚儿哭呢。” 外面林姝觉得不对劲,拉着陆绍棠去西间,小声问怎么回事? 总不能咱没照顾好让人家委屈了吧? 陆绍棠抱住她,“没事,他心里委屈。” 从他少年时代认识陈燕明,两人从处处做对到惺惺相惜,再到成为最信任的战友。 这么些年,陆绍棠虽然不爱回家,可他发现陈燕明更不爱回家。 有时候军校根本没任务他也故意找事儿不回家。 他就知道陈燕明在逃避回家。 他还知道陈燕明往家里写的信,只是写而已,很多都没寄回去,因为可能没人在乎他的信和消息。 其实从军校时期他就发现陈燕明很少收到家里的信。 那时候陆绍棠叛逆, ☟☟, 不应该和家里黏黏糊糊,即便如此每个月也有家信的。 陈燕明一年有一封都是好的。 一开始陈燕明盼着收信,每次看到别人有家信就会压下很羡慕的眼神。 当收到家信的时候他激动得恨不得不动声色地跟所有人炫耀一遍自己也收到信,可看完以后他却并不开心,再往后他甚至都不期待收信,收到信都不拆。 这些陈燕明以为他做得很隐秘,却逃不过陆绍棠的眼睛,毕竟陆绍棠自小就善于观察,有很强的洞察力。 都是男人,那是陈燕明的私事,还可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伤疤,陆绍棠自然不会问。 不问,却也能想到一一吧。 以前陆绍棠不耐烦管家里的鸡毛蒜皮,觉得男人不应该掺和家长里短,可自打死里逃生以后他的思想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他开始从高处走下来,愿意感悟普通人的那些细碎的情感和喜怒哀乐。 爹娘、妻子、儿女、兄弟姊妹、侄子侄女等等。 尤其看到林母为兄弟流泪,被老娘拿捏的苦楚与挣扎,林姝为了林母主动与解老太“交好”,一切种种,都让他觉得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 他曾经喊的口号、追求的至高理想、为之守护的信仰,如果落到实处,就是这些细碎的普通人的柴米油盐、喜怒哀乐。 他和他的战友,一样是有血有肉有家人朋友的普通人,他们一样有柴米油盐喜怒哀乐,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和挣扎。 他自己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以前他看不见,现在他看得很清楚。 他的兄弟陈燕明就深陷其中。 他觉得应该让媳妇儿帮忙点拨一下陈燕明。 他自己不合适,他说不出口,也不会把道理掰碎讲,只会遵守制度或者干巴巴地说如何如何,没人愿意听这样的建议,哪怕是好心。 但是媳妇儿不一样,她有这样特别的本事,陈燕明肯定愿意听。 屋里陈燕明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欺欺人呢。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铁打的汉子,胳膊腿断了都不叫疼,给俩崽儿弄得竟然毫无征兆地哭起来。 太没出息了! 太丢人了! 幸亏老陆他们没看见! 幸亏俩崽儿单纯,以为他是疼哭的。 哎,怪不得老陆变了。 给他的话,变化得更大。 看着陆绍棠的家庭,他再不情愿也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家。 他家也是一个大家庭,也许就是因为家庭太大,爷奶、爹娘都不缺孩子,除了他们看重的人,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 他背会了一篇文章,跟爹娘炫耀,他们骂他“会背几l句话显摆什么?人家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了。” 他们看重的一哥会写自己的名字,他们就高兴得恨不得把他捧成文曲星。 他十岁那年顶 风冒雪跟着汉子们上山伐木拖木头, 刮了一身伤口赚到两块钱, 兴冲冲拿回去给爹娘,希望收到他们的表扬,结果爹娘给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