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秋冉有点不好意思,她对陈燕明道:“林姝和陆局不会很烦我妹吧?”
陈燕明从后视镜看了看正跟盼盼甜甜侯伟几个唱歌做游戏的詹佳丽,悄悄握住詹秋冉的手,小声道:“不会,陆局家孩子多,本身就够闹腾的,大家都习惯了。”
詹秋冉:“那人家从小在乡下长大,无拘无束习惯了,这样也没什么,我妹……”
哎,一言难尽,小时候明明没这么跳脱的。
陈燕明却挺羡慕,觉得很好,小声道:“这说明詹叔叔和秦阿姨疼你们姐俩儿,给你们养得随性恣意。”
其他人家的孩子都被教育得很拘谨,在陌生人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跟詹佳丽这样替姐姐考察相亲对象。
要是自己有个这样的亲妹妹,他也会无限纵容的。
他让詹秋冉不要有负担,陆绍棠从来不干涉别人,林姝更不会因为别人的性格跳脱就讨厌人。
他笑道:“要不……你跟人家说那是我妹。”
这样詹佳丽在乡下做什么出格的,别人也不会笑话姐姐。
詹秋冉也笑起来。
詹佳丽正一边和甜甜翻花绳儿,一边跟盼盼侯伟吐槽她班上的男生,“那幼稚的,还不如你们小孩子呢。”
她余光瞥着准姐夫和姐姐正偷摸嘀咕,忙用脚磕磕前面椅背,“你们不要背后说我坏话啊,要不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就堵门不让接新娘。”
说到结婚孩子们可就精神了,他们很有结婚接新娘的经验。
于是几个孩子开始讨论怎么怎么让新郎不好接新娘子。
陈燕明和詹秋冉:“……”
为啥要让他们坐一起?
詹佳丽幼稚点,盼盼甜甜略成熟点,于是他们神奇地玩到了一起。
路上停下休息,大家解决一下个人问题,饿了的可以吃点心水果什么的。
詹秋冉就拎着妹妹去跟林姝和陆绍棠几个打招呼。
詹佳丽在陆绍棠和林姝等人面前乖乖巧巧的,十分文静有礼貌,挨个问好。
林大姐和林姝都很喜欢她,尤其林大姐拉着她嘘寒问暖。
詹秋冉顺势提出来,“佳丽,你和林姐姐一个车,让合欢到我们那车上。”
詹佳丽果断拒绝,“还是我看着弟弟妹妹们吧,就不打扰姐姐们休息了。”
瞧瞧,人家多体贴周到,还知道主动帮忙看孩子呢。
路上除了陆合欢一个人埋头读书,其他人都有说有笑的。
这会儿正是秋收时节,农田里到处都是忙碌的社员们,掰玉米的、拾棉花的、刨玉米秸的、收花生的……
詹秋冉还好,她毕竟参加医院的医疗下乡过,见识过社员们种地的情况,可詹佳丽却是第一次见识。
她今年16虚岁,可以说从小到大的这16年里她基本都是无忧无虑的,哪怕运动最厉害的那两年她也因为岁数小且爸妈都没受到大影响对她的保护也到
位,所以她没见识过黑暗的环境。
现在来到乡下她也满眼都是新鲜,这个没见过,那个很新奇。
盼盼忽悠她,“佳丽小阿姨,到了我们村里,我带你去下地吧,可好玩儿了呢。”
詹佳丽立刻纠正:“你要叫我佳丽姐姐。”
“可你是干妈的妹妹呀。”
“咱们各论各的,可别给我叫老了,我才15周岁,刚过一个本命年呢。”
甜甜:“可是你这样我们会很错乱呀。”
詹佳丽揉揉她的小肉脸,“有什么错乱的?你要看人,不要看身份,咱们是好姐妹儿!”
行叭,孩子们接受很快。
詹秋冉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心累。
吉普车驶入陆家庄的时候引起了一片轰动,没下地的老人和小孩子们纷纷驻足张望,又小孩子挥手喊着:“盼盼甜甜回来了!”
乡下人从大人到孩子们都喜欢“我有个城里亲戚”这样的设定,就跟八/九十年代人们喜欢有个国外亲戚往家带钱和好吃的好玩的一样,觉得这是一种很大的荣耀,能满足极大的虚荣心。
如今乡下人最光荣的就是进城工作,自己不行就最好有个城里亲戚,哪怕是自己认识的人也行,如此出去和人吹牛聊天也能把“我认识一个城里人,巴拉巴拉”挂在嘴边。
盼盼甜甜侯伟他们现在就是无数小孩子嘴里的“我朋友”。
这个我朋友哪怕不给实质好处,也能给他们带来心理虚荣和面子,更何况盼盼这几个“我朋友”是可以带来实质好处的!
瞧,小朋友们从车上蹦下来,开始大方地给他们发糖了!
以前盼盼还有点抠,顶多给女孩子半块糖,男孩子一点碎渣渣,这两年家里富裕他有零花钱,糖桶一直沉甸甸的,现在他就给女孩子两块糖,男孩子一块。
小孩子们一边兴奋地嗷嗷叫,感谢他们,一边嘀咕盼盼还是那么重女轻男。
林姝和陆绍棠他们回家,方荻花正和方姥娘在晒各种菜干儿呢,制香厂的人也出来跟他们打招呼。
如今制香厂、服饰厂在农忙时间也不停歇,毕竟这是赚现钱的机会,大队也尽量保证他们正常运转。
反正秋收不像麦收那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