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呢?”
张菊英脸色又一白,“我们乡下人不讲究那个,都是摆酒就算的。”
方姥娘从眼镜上面审视她,“陈家摆酒了?”
张菊英点头:“当然!”
方姥娘:“陈燕明在?”
张菊英脸色更白了一层,却大声道:“当然!”
方姥娘耸耸肩,撇嘴,转身对方荻花道:“这家人不实在,你可少和他们打交道。”
说完,她把门给关上了。
张菊英差点被门板拍到鼻子,吓得后退一步,不明白这俩老太太怎么这么横,太欺负人了。
她又转身去看林姝那屋,三个女人正在那里叽叽呱呱说些她听不懂的东西,又说什么布料、肉
票、皮鞋、家具的。
她鼓起勇气,扒着门框道:“那个……嫂子……()”
屋里三个女人穿得时髦,长得好看,一个个都挺白的,不像乡下人黑皴皴的,她就有些胆怯不敢大声和人说话。
林姝几个根本没听见她,自然也不会搭理她。
张菊英到底没敢走进去,只扒在门框上往里瞅。
你是小偷儿吗??()?[()”身后传来小孩子的质问声,吓得张菊英忙跳开,连连摆手,“不、不是的!我可不是小偷儿!你可别诬赖俺!”
盼盼和甜甜对视一眼,没搭理她,径直推门进屋去了。
林姝看到俩孩子回来,笑道:“一下车就跑,都没跟杨阿姨和张阿姨打招呼呢。”
在乡下大家喜欢大娘、婶子、嫂子之类的称呼,在城里讲究人喜欢叫阿姨叔叔,觉得大娘婶子太土了。
俩孩子脆生生地问好,盼盼还掏出一把糖来,“杨阿姨,张阿姨,吃糖!”知道她们不会吃他的糖,他可能装大方了。
杨淑敏和张娅被逗得直笑,摸摸盼盼的头和甜甜的小揪揪,“你俩长得越来越俊了,比上一次见高了好多呢。”
甜甜立刻高兴地转圈圈,“真的吗?真的吗?”
她可盼着自己长高高,最好比盼盼他们都高,像奶奶和爹那么高才好呢!
聊了几句,林姝就说去食堂打饭。
这时候陈父陈母也跟着上楼来,恰好和林姝又在楼道碰上。
原本他们觉得自己儿子和林姝男人是战友,那在这院儿里就是平起平坐的身份,结果因为俩孩子说陈燕明欠钱的事儿他们下意识觉得心虚气短,见了林姝不由自主地就矮一截。
“要去打饭呀?”两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主动跟林姝打招呼。
林姝却没回报热情,瞥了他们一眼,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阳台,走过去,“虽然大家都住三楼,可我得和你们说清楚呀,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咱们只是邻居更得算清楚。”
陈父陈母摸不着林姝家的底细,只以为是儿子的债主,自然不敢和林姝大小声,赶紧问怎么算。
林姝指着阳台:“这炉子、煤球、油盐酱醋可都是我家的,你们儿子……”
陈父陈母立刻眼睛发光般盯着林姝。
林姝顿了顿,慢条斯理道:“陈燕明很少来家属院儿,来也是吃食堂,这里可没他的东西,都是我置办的。你们要是用……哎呀,我说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把我油用掉那么多?”
陈父陈母见林姝冷了脸,当时就吓一跳。
杨淑敏和张娅也过来看,两人和林姝交好,看林姝对陈父陈母的态度就知道有事儿,自然配合林姝。
“哎呀,他们来那天我瞅着还有多半小桶呢,这会儿才几天就见底儿了?”
张娅:“这豆油要七毛五一斤,起码用了两斤吧,那得赔你一块五。”
陈父陈母的脸一下子拉下来。
陈母低声骂道:“菊英,你个
() 不会过日子的,才几天你咋用恁多油?”
张菊英低着头,也害怕得很,怕林姝发火儿让人给他们抓起来。
刚来时候她听公婆说这是三狗哥的单位,三狗哥是大官儿,这楼是他的,他说了算。
那这楼里的油盐酱醋还不都是他的?
还不得随便用?
在乡下她就听人家说城里当干部的待遇可好了,白面随便造,油随便吃,当水喝都可以。
她寻思自己终于也过上这样好日子,她能不……挥霍一下?
来这里吃的第一顿捞面条,她可炸了葱油的,虽然从来没用过这么多油还炸糊了,可……真她娘的香!
那天她和公婆俩吃得贼拉香,当天晚上三个还因为吃油太多拉肚子呢。
刚才她没用很多油,但是也倒了一勺子炖白菜呢。
这白菜水煮不好吃,加上油炖那可真香。
现在跟她说这不是三狗哥的,得要钱?
盼盼和甜甜就跑过来把油桶、盐罐子、酱罐子给搬走。
幸亏糖罐子没放这里呢。
还有天冷了,泡菜罐子、咸菜罐子也没放这里,要不肯定也被他们给偷吃了。
这要是他们对干爸好,别说这些咸菜,就是大鱼大肉他们也
舍得给吃!
可他们对干爸不好,他们就不舍的。
他们可不惯那坏习气。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