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卫国的记忆里,大哥对他一向都是包容的,从来没发过火儿。
他怎么都想不到大哥会因为二婚大嫂对他冷脸,甚至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说完都不给他机会扭头就走了。
他有心要解释又觉得大哥把媳妇儿看得比兄弟和亲娘重要,他再说什么也没用。
小时候在乡下见多了父子、兄弟反目的,虽然很多人嘴上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可现实中大部分兄弟不会和睦。
穷苦人家兄弟几个为了谁多吃一口饭都能大打出手,他大伯娘家几个孩子就经常为了一口菜汤打架,可他和大哥没有。
从小到大大哥都让着他,无论吃喝穿用都是好的给他,活儿却是大哥多干。
他以前觉得长兄如父,不管他如何大哥会永远对他好,大哥是永远的大哥。
哪怕他和岳家好、哪怕他让小儿子随岳父姓、哪怕他不给娘养老钱,大哥也从来不会怪他。
他觉得大哥永远不会和他生分。
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大哥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最看重的还是他自己媳妇儿和孩子。
兄弟?
呵呵。
算了,大不了以后少来往,毕竟自己也没想巴着大哥占便宜,各过各的日子吧。
他回去和鲁圆说了一通,中心意思就是咱自己过日子,不指望大哥也不占大哥大嫂便宜。
妈生病就花钱请人照顾。
鲁圆也是要面子的人,被林姝刺了那一通很是不舒服,自然同意姜卫国的决定。
咱不指望娘和大哥帮忙,有困难咱自己扛。
而姜卫东以为自己敲打弟弟一通,他过两天应该会打电话解释一下,再上门来看看老娘,结果……想多了。
姜卫东也就没再多想,弟弟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自然不用他负责。
他工作忙也就把姜卫国家的事儿丢到脑后去。
姜老太虽然被小儿子气到,但是有一群可爱的小辈儿在跟前转悠,她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主要是这么多年老太太也学会看开了。
这日林姝和大姐在家里做新娘头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手工还能赚几块钱呢。
冬天不管乡下还是城里结婚的人都多,新娘用品好卖。
主要是韩芸帮她们弄了一批高档布料的碎布头,除了各色纱外竟然还有一些绸缎!
绸缎啊!
这年代少见人穿,即便在城里也看不到几个人穿呢。
真没想到韩芸还能弄到碎布片。
这些布头大的有巴掌大,小的能有拇指肚那么小,也真没有别的用途。
拿来做头花那是正好的。
她们一边做活儿一边烤红薯、芋头吃,那香喷喷的味道传得满屋子都是。
因为天冷起来,为了林夏坐月子屋里早早生了炉子的。
红薯烫,林姝就拿长柄汤匙给孩子们舀着吃,免得他们不但烫到,还
弄得满身满手都是,尤其宝儿!
正忙着外面传来叫林姝和林师傅的声音。
盼盼耳朵尖,立刻哒哒地跑出去看,见竟然是魏玲,立刻笑道:“魏阿姨好!”
魏玲笑着摸摸他的头,“你娘和二姨在家呢?”
盼盼:“在呀,你请进吧。”
他很有待客架势地把客人招待进屋。
林姝几个起身和她打招呼,“魏记者怎么有空来了?”
魏玲笑道:“这两天正好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你们,林师傅,恭喜你呀。”
她带了礼物来的,基本就是给产妇的营养品。
林姝把网兜接过去,大家伙儿招呼她进屋看孩子。
寒暄两句,魏玲就把脖子上挂的相机拿下来,笑道:“正好,我给你们和小宝宝拍张照片。”
绵绵醒了,还不饿,大家逗她一会儿便拍了照。
拍完照,林夏给她喂奶,听魏玲和林姝说事儿。
魏玲今天来除了道喜主要是来采访林姝的,林姝那篇倡导书影响很大,现在省内宣传资料都用了她的文章,各大报纸也都刊登了。
她去了一趟陆家庄大队,采访了大队干部、陆老爹、陆合欢等人,知道林姝来市里二姐家便找时间上门采访。
“林姝同志,你是怎么想到要写那么一篇倡导书的?是什么启发的你?”
林姝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多想,就是响应政策号召,看看村里社员们的情况就觉得这种事情是以小见大的,一村可见一公社、县乃至省,所以就想跟大家分析分析。大家都知道咱们乡下文化普及率不高,很多人可能不理解政策,听风就是雨的很容易乱想。”
聊了一会儿,魏玲把采访记录在本子上,又拿出一份任务单给林姝看。
这竟然是省革委会的文件,卫生局、文化局几个部门牵头合作,文联以及各报社杂志社联合承办,要发行一系列优生优育的宣传电影、连环画、文章等。
魏玲笑道:“林姝同志,你文笔不错,还会画画,我们想和你约稿。”
林姝想了想,“魏记者,我们大队的陆老师,就是陆合欢,她挺会写文章的,我觉得您可以跟她聊聊。”
林姝觉得自己不适合创作这种政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