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方荻花不想松口,普通香你拿就拿了,高档香自己都不够卖的,哪有多余的给你拿?
若是以前陆家肯定忌惮公社干部,方荻花也不会随便得罪人,可现在二儿工作稳定,自家和大队关系铁还是先进家庭,一家子又是先进,她还真不怕一个宋优苹。
宋优苹这一次倒没想要一兜子高档香,就是想给严斌做几盒子拉倒,想着让他寄回首都顺便提她一嘴,她也能在他面前刷好感。
可她拿习惯了,方荻花又不知道她没真想拿,自然就婉拒。
婉拒对方还不消停,方荻花就直接道:“宋干事,你要拿就拿卫生香,高档香不行,产量低没有那么多。”
这话一出,宋优苹的脸瞬间涨成茄子皮。
很多事儿都是心照不宣的,大家心知肚明不用说出来,说出来就无异于明晃晃打脸了。
宋优苹非常气恼,声音都有些尖锐,“大娘,你、你啥意思?这是说我拿制香厂的东西?我可没有!”
方荻花看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也不想闹僵得罪人,便道:“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高档香材料不够了,要做也得过些日子。”
宋优苹冷笑,“我不过是看你们太忙,人手不够,想帮一把手,你们可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挤兑我呢。”
看她不借坡下驴,反而还不依不饶,方荻花也不和她小年轻一般见识。
她忙着呢。
现在制香厂订单越来越多,原本请了单葡萄和顺妮儿过来顶替她,结果活儿太多她又在这里忙活上了。
单葡萄和顺妮儿过来问咋回事。
方荻花:“没什么,都干活儿去吧。”她又对陆二哥道:“老二,去给高档香的材料厂家打个电话,催催,让他们快点发货,咱断顿儿了。”
陆二哥应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宋优苹那个气呀,感觉方荻花这是故意做戏给她看呢。
她很想甩手拂袖而去,只是又不想放弃和严斌接触的机会,毕竟她在乡下要想接触首都那边的人可不太有机会。
她的婚事和陆金玲一样,高不成低不就,主要是自己心比天高。
身在公社,按照正常的规律顶多嫁个公社男人,顶顶好的就是嫁到县里。
可县里那些没有出息的男人她也不要啊,自然想嫁个青年才俊,起码得王守科那样的是县委机关的干部、干事,再不济也得是工厂领导家的孩子。
只可惜她想得好,也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对象,人家却……看不上她。
人家也想娶个对自己工作有助益
的对象不是?再不济也得是城里有工作的姑娘。
宋优苹是公社户口,进城也没那么容易,看她家里人脉也不可能给她活动进城。
没了城里的优秀对象,她就得和公社的相亲,去其他公社那等于抛弃自己的优势,自然不行。
即便是自己公社,她看上荆秘书,人家也没看上他。
荆秘书心气儿高着呢,秦主任摆明以后是要高升的,他给秦主任做秘书得心应手,秦主任肯定会带他走的。
而且荆秘书是颜控且喜欢温柔软和的女孩子,不喜欢宋优苹那种带刺儿的,再者大家都是体制圈儿里的,谁不知道谁啊?
没兴趣。
所以严斌的出现就像一个盼头儿,不仅是陆家庄大队女知青和陆金玲的盼头儿,也是宋优苹的盼头。
主要是严斌这货给身边很多女孩子一种“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错觉,只要我努力一下他就是我的,结果有别的女孩子竞争,他又给人一种“他对我比对她们感兴趣一点”的错觉,自然就竞争越发激烈。
一方面想潇洒走人给方荻花脸色看,一方面又惦记严斌不能爽快走掉,所以宋优苹就很恼火。
接下来两天她开始有事没事找制香厂的茬儿,不限于:大娘,咱制香厂这个卫生不行啊。大娘,咱制香厂这个成本和收益账目对吗?账目给我看看吧。大娘,咱们都卖到那些厂里去?客户名单有吗?给我看看吧。
方荻花当然不会满足她,索性装聋,还大声喊让方姥娘把助听器给她用用,给宋优苹气够呛。
盼盼和甜甜几个在家里瞅着,又凑堆儿开始嘀咕了。
甜甜:“这个宋阿姨好讨厌,比金玲姑姑还讨厌。我要给秦伯伯打电话!”
金玲姑姑顶多嫉妒娘长得漂亮,不用下地干活白跟着爹享福,但是不会来家里捣乱。
这个宋阿姨竟然给奶奶捣乱!
哼!
秦主任大部分时间都在乡下视察,自然常来陆家庄大队,跟陆家也非常熟悉,他还很喜欢甜甜几个,每次都给他们带把糖呢。
盼盼:“打电话不安全,会被她大伯听见的,她大伯在公社负责接电话。”
甜甜:“那怎么办?”
侯伟:“我们套她麻袋。”
盼盼:“小小年纪,别整天打打杀杀的,甜甜你画画,咱举报她。”
于是几个孩子开始画画告状了。
甜甜的简笔画非常生动,虽然寥寥几笔,却能让人看出人物神情,就把宋优苹那种故作的高傲用噘嘴扬下巴画出来。
重点画她每次装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