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辰也觉得这事儿不妥,冷声质问道:“冯景尘,你确定姑侄验亲灵验?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经过太医院验证的?” 冯景尘对着云沐辰行了个礼,似笑非笑地道:“表兄,您是大理寺少卿,是下官的上司,您的话,下官不敢不听,但您是季唐棠的夫君,应当避嫌!” 云沐辰轻轻嗤笑一声,道:“我作为家属,难道不能质疑一下你的验证方法吗?这里这么多百姓,若是侄姑滴血验亲是你自己胡说八道,没有任何依据,岂不是会造成很多不幸和误会?” 冯景尘有些恼羞成怒,笑得很是嘲讽,茶里茶气地道:“目前只有这个法子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你们心里有鬼不同意,那就算了吧,谁让你是太子的儿子呢,我一个公主的儿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服从了。可是,世子妃已经同意了,不知表兄您怕什么?” 云沐辰蹙眉,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唐棠。 唐棠微微颔首,用眼神告诉他,她有办法。 云沐辰无奈地道:“好,既然你同意了,就测吧。” 冯景尘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阴笑,“来人,取水来!” 云沐辰对福禄道:“跟着去盯着,保证碗和水都是 干净的。” 冯景尘的神情一僵,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反正姑侄滴血验亲不一定准确,他们的血不一定相融。 两碗清水被端出来,围观的人都涌上来,踮脚抻脖子地往碗里看。 苏珍迫切地走过来,拿起托盘上的针,将指腹扎破,挤出一滴血,滴在水碗里。 萧长风的姑姑萧琉悦也滴了一滴血在另一只水碗里,她现在是南安候夫人。南安候曾经是定国候麾下的一员武将,冤案发生后,就辞去军中职位,后来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成了南安候。 唐棠和萧长风同时扎破手指,将混着白矾溶液的血滴入碗里。 全场寂静,除了唐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那两只碗。 结果,两只碗里的血,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融合了。 “融了!融了!哈哈哈……”苏珍先喊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听起来特别高亢,“唐棠,世子妃,您是我的侄女!” 说着,更加热切地看向云沐辰,谄媚地笑道:“世子……” 云沐辰却并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就转过了头。 苏珍觉得这个点头就够了,太子的嫡长子,将来至少 也是个王爷,说不定还能更高,自己在谢家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被关在佛堂里十几年,她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萧琉悦冷静的多,显然她早就和萧长风相认了,安慰地拍了拍萧长风的手,然后对着唐棠点了点头:“世子妃。” 唐棠蹲身行了个晚辈礼,笑道:“姨母。” 萧琉悦红了眼眶,拿着帕子按眼角,她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这些年过得应该不错。 冯景尘看得扎眼,却说道:“姑侄滴血认亲没有依据,这个不算数……” 云沐辰冷笑一声,道:“你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冯景尘面红耳赤,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大理寺衙门。虽然他官儿小,但他自认为是公主的儿子,比云沐辰这个被皇上砸破脑袋的孙子也不差。况且,皇上已经好了,有皇上在,皇后还活着,他母亲慧贤公主的地位就稳稳的。 皇后已经自缢在冷宫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呢。 云沐辰作为大理寺的二把手亲自监督,唐棠和萧长风顺利地拿到了赦免文书,办理了身份证明、户籍文书。拿着户籍文书,去京兆尹衙门办理户籍身份。 云沐辰公事公办地道 :“财产返还得等到过年以后了,这属于户部管,年底户部结账对账很忙,顾不上这些事。” 唐棠不在乎这点儿钱,道:“理解,理解。” 萧长风抱拳道:“多谢世子了,没有您,我们还得继续受刁难。” 云沐辰觉得‘我们’这俩字儿很刺耳,凉飕飕地看了躺在担架上的他一眼,道:“唐棠是本世子的媳妇,本世子自然要护着。” 萧长风意味深长地一笑,道:“希望你能护得住她,皇上的病可已经大好了。” 云沐辰心里很沉重,冷声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唐棠敏感地感觉到了他的冷酸味儿,问道:“皇上的情况怎么样?神志清楚吗?” 云沐辰点头,“神志清楚,经过试探,精神很正常。已经下旨将关在皇家别院里的先太子的家眷全部秘密处死,一会儿皇后薨逝的消息就公布出来了。我们回去,就得准备进宫哭丧守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