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怕引起民愤,也只能无奈地让差役离远一点儿。 一个衙役啐道:“这秃驴越来越嚣张了!” 有衙役叹息道:“蛊惑得很多女子自愿侍奉他们,不知霍霍了多少良家女子!” 看看密密麻麻的百姓一个个虔诚的膜拜,官员和差役们都神情凝重、气愤又无奈。 李知府带着两个随从站在那里,跟乌压压的百姓们相比,有些孤零零的势单力薄。 他笑道:“禅远大师,刚才那位小哥说的对,您告诉大家天狗食日的具体时间,让大家有个准备,本官也做些安抚民众的措施。” 唐棠问道:“大师不会说是在晚上吧?那天狗就吃的不是太阳,是月亮了,哈哈!” 所有的退路都被她堵死了,禅远大师道:“当然是在今天下午,贫僧这才选了合适的地方开坛祈福。若是耽误了贫僧祈福,到时候出什么事儿,那可就……” 信众们立刻磕头,“大师,大师,您可要救救我们啊!” “救苦救难的大师啊,您就是菩萨的化身啊,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信仰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这些平时见到官吓得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的百姓,竟然驱赶起了李知府:“哎呀,大人你快别耽误大师做法了!” “快走、快走!” 人多势众,李知府被百姓们拥挤 着下意识的往后退,吓得脸都白了。 衙役们都冲过来保护大人,“保护大人!” “大师说了,你们身上煞气重,让你们躲远点儿!”有百姓要崩溃了,推搡衙役们,衙役们也不是好惹的,回推他们,眼看着一场冲突就要起来。 唐棠大声道:“这个和尚是骗你们的!今天根本没有天狗食日!” 福禄一惊,没想到都这情况了,唐棠还掺合这事儿! 喧嚣的人群一静,都看向唐棠。 禅远大师依然盘腿坐着,高深莫测地道:“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 唐棠胸有成竹地道:“当然。” 那个色沙弥笑嘻嘻地走到唐棠近前,一双浑浊的眼睛如刀子一般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我们师傅是佛祖显灵传授的天机,你是如何知道的?” 唐棠将清风道长往前一推,道:“我们是三清祖师托梦示警,说天狗会在大后天巳时吞日,但会在一盏茶后,乖乖吐出来。” “啥?三清祖师托梦说的?”百姓们愚昧,一看清风道长的红色道袍都犹疑起来,对本土的神仙尚存不少敬畏的。 这就比如有人信佛,他也让风水师看相看风水,让道士算卦,也拜山神、碧霞仙君、妈祖甚至耶稣诸神佛。 清风道长心里很懵,被赶鸭子上架也很紧张,但他也是见过大世 面的,顿时一甩拂尘,仙风道骨,高深莫测,“无量天尊!贫道是蜀中抱阳观的在册道士,道号清风,见过禅远大师。” 几个沙弥包围了清风道长,“臭道士,你是故意来破坏我师傅做法的吧?想让百姓们受苦,想让这个世界一片黑暗!” 百姓们又害怕起来,宁可信其有啊,小命要紧!于是,就要驱赶清风道长。 唐棠对周围百姓抱了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觉得这事儿没有什么可争的,看看天狗什么时候食日就知道谁对谁错了。” 李知府也道:“此言有理,禅远大师和清风道长都是慈悲为怀,可用事实证明,没必要起冲突。” 唐棠对面无表情盘腿坐在那里的禅远大师拱手道:“大师,您继续,看看下午天狗会不会来?” 清风道长一甩拂尘,云淡风轻地道:“若是不来,大师会不会说是他做法将天狗赶跑了?” 唐棠道:“没关系啊,到大后天,让大师继续做法驱赶天狗就是,能驱赶一次,就能驱赶第二次,是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将禅远大师的借口又堵住了。 禅远大师的脸色阴沉下来,闭上眼睛念经,实际上是在想办法脱身。 唐棠才不会在这儿挨晒呢,“你们慢慢等吧,我们进城休息了!” “你们不能走 !冒犯了佛祖想走?”沙弥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置众生之福而不顾,破坏了祈福,想一走了之?” “各位施主,不能让他们走!” 百姓们觉得有理,将唐棠和清风道长他们围住了。 清风道长冷笑一声,胸有成竹地道:“让我们留下,看你们如何收场吗?那好,我们就留下看看热闹。” 他施施然一甩拂尘,盘腿坐在地上,也打起座来,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仙气儿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