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善后的。”
郑熹叹道:“树大有枯枝,我又何尝不知,除了他,恐怕还有好些晚辈不像话!”
祝缨道:“您要是心疼那些不成器的,就逼一逼,逼得他们不得不上进,或许是件好事儿。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他们终究得靠自己。
王相公在世的时候,说是要把科考定为成例,这几年事多,竟没有推行下去。您也早就说不能这么下去了,与其空嗟叹,何不自己先做?您都做了,还有冼敬什么事儿?”
既然温岳可以杀死温岳,那么郑熹也可以取代郑熹,不是吗?
郑熹道:“我想想。哎,你看吏部现在怎么样?”
“您不是吧?”
“想哪儿去了?我没事动陈大做甚?”
祝缨想了一下,道:“陈大在吏部比别人强。您要再安排一个人进去,恐怕也不太容易。不过呢,现在空出一个侍郎的位子。您要有心,倒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
“哦?”
“您还记得裴少卿吗?”
“裴清,可惜了。”郑熹感慨一声。
“他虽死,他的儿子可还在的,总有几分旧情谊在。我前阵子看他起复了,在外面任职,从户部账上看,做得不错。不是眼大心空的人。”
“不错。”
祝缨道:“不过一说,您看着合适就用,不合适,就再看看别的。”
郑熹点了点头,说:“你什么都好,就差一个身份了。如果有一门不错的亲事,就再没有瑕疵了。”
这是长久以后郑熹第一次对祝缨谈及婚姻,祝缨如今,也确乎就差这一条了。祝缨至今只有一群不太显眼的南士围绕在身边,就是因为底子太薄。若能借一岳家之势,不出几年就是一个新的丞相了。
郑熹也乐意引她入政事堂。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太单薄了。
祝缨道:“凡事有利就有弊。”
郑熹且没到必得祝缨进政事堂救命的程度,见她婉拒,便不再提,祝缨见状就提出告辞。
郑熹亲自送她,又说:“冼敬已是丞相,你们以往虽然是君子之交,接下来未必还能相安无事了,不后悔吗?”
“哦,刚才已经翻脸了。”
“啊?”
祝缨笑笑:“没事儿,应付得来。我在您这儿办事,不会把麻烦引给您的。”
郑熹很好奇,又追问是怎么回事,祝缨只管摇头不语。
郑熹严肃地说:“真有事,必要告诉我!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好,”祝缨一口答应下来,“我真要遇到麻烦了,是绝不会让您袖手旁观的!”
郑熹笑笑,虽不再带问,心中实在是太好奇了——冼敬是怎么能够把祝缨给得罪死的了?
祝缨虽然看起来是不吃亏,但平日待人处事也是八面玲珑,能逼得她出手主动算计,也是很难得的。难道是冼敬背叛了王云鹤?
——————倒叙——————
詹事府旧人的升迁是在冼敬手里的,苏喆也卡在冼敬的手里。冼敬倒没有让苏喆回家找个好男人嫁了,但是别人都有实职,苏喆就一个虚衔。
这份名单是要通过吏部的,而吏部在陈萌手里。
陈萌此人,你说他细致周到也好,说他婆婆妈妈也罢,他对“自己人”关照起来也是很护短的。祝缨给他长子带到北地转一圈混资历,给他次子送到御前,陈萌都记在心里了。
祝缨这里,义子、学生,陈萌是能照顾也要多看一眼的。拿着冼敬递过来的单子一看,有林风,没有苏喆。再往后翻一翻,最后末尾,看到了苏喆的名字,没有实职,品级倒是升了,但是给的是命妇的品级!
陈萌直觉得有些怪异。
他不明就里,当时对冼敬说:“我再斟酌斟酌。”
出来就找到了祝缨,询问苏喆的安排:“你对这些丫头一向上心,我观以往你的行事,不像是会弄出这个事来的?难道是有什么变化?”
祝缨道:“怎么会?!”
陈萌道:“这个我先扣两天,你与冼敬先私下谈谈。我与他才争吵过,别再吵起来。”
“好。”
祝缨于是又拣了一份公文去给冼敬——冼敬以前做过户部侍郎,这类的事与他对接比较合适。两人先说了山陵、典礼的花费,冼敬说:“不要因此误了日常的公务。”
祝缨道:“这个却是我已想到了的。老李专管日常公务,老叶专管这些事,我把赵苏也派给老叶,他比老叶年轻些,往来跑山陵工地的事都让他去,耽误不了。”
由赵苏就说到了南边来的,爬山很习惯,顺口提到了林风、苏喆,再顺便问一问要给他们怎么安排:“回去我好先教一教,免得露怯出丑。养都养了,就要好好教。”
冼敬便说了对两人的安排,祝缨便说:“苏喆怎么能是命妇呢?她可是正式的官员。”
冼敬道:“她怎么上朝站班?怎么厮混管事呢?”
两人因此顶上,冼敬就是不同意,说这个不合礼制。羁縻的官职就算了,朝廷官职,不可。同时又说祝缨:“多少大事,奈何于女子身上用这等心思?”
“什么朝廷大事?”
冼敬正色道:“你如今如何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