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君又立起手掌,估算了一下,土城的大小、营盘的面积。然后掉头狂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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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比追踪的时候轻松一些,祝青君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也能让马歇一歇了。草原上没有很明显的路,她不敢放马狂奔,一旦马跑得太欢了,不小心折了腿,她就只能靠自己的腿走了。
途中,她努力寻找一些食物,草原的环境她比较陌生,没有野羊野兔跑到她的面前。而自从双方开战,商路也不通了,很难遇到路过的商人向他们购买补给。
终于射中了一只鸟,却是肉柴而骨多,勉强烤了垫了垫肚子。
回程她又跑了数日,直接找到了姚景夏,彼时,运粮队已经回去了。她将所知报与姚景夏,姚景夏犹不肯信:“你看得准?还回得来?”
祝青君道:“那你给我换一匹马,我报与大人去。”
姚景夏道:“不是我疑你,你擅自往北边去,又好好地回来……”
怎么看怎么可疑不是?
任务让你押粮,你没交割就玩失踪,回来说你追踪一个什么王子去了?
祝青君道:“我让小音告诉过你了!”
姚景夏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小音!”
祝青君与他讲道理:“那我也是归我们大人管的,不归你管。”
姚景夏才勉强说:“你等着。”
他把祝青君放到一处静室,自去寻了几个在养伤的姑娘。姑娘们不知道姚景夏的怀疑,一面高兴祝青君安全回来了,一面又想起小音,又哭了一场:“小音已经死了。”
小音就是不幸遇难的两个人之一,她被流矢所中,没有能够将祝青君的话带到。但姚景夏也不敢轻动祝青君,派人火速送信给祝缨。
次日,林风带着祝缨加盖了大印的文书就奔到了姚景夏的面前:“我奉命接青君回去。”
姚景夏与他办了交割,道:“非常时期,不得不慎重。”
林风笑道:“知道!这丫头也有不谨慎的地方。义父立等着要人,下回我再请你喝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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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碰了面,林风一看祝青君,脸上几个红色大包,吃惊地道:“你怎么又生病了?”
祝青君道:“蚊子咬的!大人呢?我有紧急的军情要报!”
林风道:“你哪来的军情?”
祝青君如此这般一说,林风有些羡慕地说:“哎,怎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
“快走吧!就怕迟了来不及。”
自从开战,民间的接触就变得极少,双方派出的哨探也渐渐松懈,祝青君估算了一下距离,如果赶路的话,骑兵一路狂奔,两天就能再次兵临城下了!
“哦哦!对了,小妹那个丫头可想你了!吵着要来找你,被义父按下去了。哎,你换身衣服啊!”
“来不及了!”
两人一路狂奔,祝青君薅着林风,连夜赶路,第二天中午到了行辕。林风三顿饭没吃,眼都直了:“你慢点儿……”
行辕里一片欢腾,苏喆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听说祝青君回来了,提着裙子就跑了出来!
“青君!”
祝青君也咧出个笑来:“小妹!”
“你怎么这样了?”
“没事儿,我去向大人禀报些事情。”
“哦哦,来!”
祝缨已知道了她的消息,她这几天都没离开行辕,祝青君去而复返,她已有了猜测。
祝青君到她面前一拜,祝缨道:“回来了?”
祝青君仰起脸来:“是!”
“起来慢慢说,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出去。给她把衣服、饭食准备了。”接着,她又对胡师姐使眼色,胡师姐悄悄离开,反手把门带上,按着刀站在了门前。
祝青君道:“大人,我不是有意自作主张的,是因为……”
她将如何遇到胡骑,如何觉得对方头领样子不对,如何跟踪,如何小音阴差阳错过世之类都讲了。最后说:“大人,我发誓,我看得很真切!就是他们!他们的大营里我还看到了几种大旗……”
祝缨道:“过来,画下来。”
祝青君凭着记忆把旗子画了出来,祝缨一看,其中一个是累利阿吐的徽纹图案,另一个也是胡人里的大部族,最后一面是胡主的图腾旁边加了一个小花纹。
祝缨道:“你先去休息,明天一早,与我去见郑侯。”
“就怕来不及。”
祝缨道:“急不得。你去吧。”
“大人相信我?”
祝缨笑笑:“去休息。”
“是。”
祝青君离开之后,祝缨拿起一份郑侯的回函,上书:已派斥侯前去探查。
相信归相信,核实也是要核实的,否则如何说服郑侯?郑侯那里,也是有所准备的。只是……唉,边境的庄稼,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长到收获。
祝缨低头看着祝青君留在桌上的图腾,伸手点了点那个胡主的图腾,这一回,是胡主亲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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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不是!
是累利阿吐带着胡主的儿子前来“练习”的,此人可谓胡主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