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府找郑熹,跟他要人去抓人,顺便还要一个户曹下面的书吏跟着,给人把户籍当场就给登记了。
郑熹道:“你可真是个活菩萨!”
派了人,又点了衙役,会同大理寺去拿人。
这些刺客里,也有住在京城的,也有在城外庄子上住着的。也有死了的,也有被活捉的。当时因为围观的百姓不少,竟没人能够逃走,有三个人落到围观百姓手里,被你一拳我一脚的给打废了。
这事儿也不能怪百姓,太子在他们家附近被行刺,大家也得吃瓜落。不如把这些人打死算了。
祝缨等人先去京城东南角的一处坊里办第一件,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同自己家有什么事。衙役大力拍门,一个婆子开了门声音发颤:“来了来了?”
打开门一看,婆子呆住了:“你们是谁……大官人,我们这里可都是良民!”
衙役也回了一句:“是不是良民,不是你说了算的!”
一行人一拥而入,里面出来一个小娘子,穿着件月白的小袄,下面是蓝色的裙子,头发梳了起来,脸上都是胭脂,挤出点笑来:“不知……”
下面衙役先问是不是张三的家,答是。再问是不是鲁王府的旧奴婢,胭脂都盖不住这小娘子脸上的苍白。
“那就是了!带走!”
又问这婆子是不是鲁王家的,婆子道:“他们每月给我五十钱,我来帮工的。”
祝缨道:“让她们收拾包袱,先带回去,慢慢问。房子封了。”又问这小娘子有没有父母。
小娘子眼神乱飞:“没、没有的……”
祝缨道:“记下名字,先带走,一会儿给她立个户。”
一个上午,她把京城的几个家都给抄了。其中一个刺客竟还有妻儿,也收受了鲁王送的美女,一家子正在闹着。元配是个粗糙妇人,美人儿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拿着扫帚要打狐狸精,一个关起房门来在里面叫骂:“你个黄脸婆子留不住男人,还有脸闹我?”
祝缨也不跟她们废话,都拿了,暂关到京兆府的大牢里,等候发落。
中午还赶得及回去哭一场灵,下午又出城去城郊。
在城郊,竟遇到个“节妇”。
一个削瘦的小媳妇儿,抱着刺客的老娘说:“我既做了他家的人,死也是他家的鬼。”
那老妇人也回抱着小媳妇儿说:“我的儿,以前是我错待你了,以后咱们相依为命。”又骂祝缨等人丧良心,要强抢民女。
差役们大喝:“你这贼婆子!你儿子行刺陛下,你还敢辱骂朝廷命官!那个妇人,你走是不走?!”
小媳妇一个劲儿摇头。
差役们看了个目瞪口呆:“还有不要做回良民甘当贼妻的?”
小媳妇不哭了,从老妇人怀里挣脱出来:“官人说什么良民?”
“那个,发还你父母,没有父母的就给你自己立户,还发钱遣散啊。”大理寺的老人们很自然的说。
祝缨干这个很熟练了,凡不是在册的官奴婢,她都尽力给人放走。这么冷的天,这么一关,得有几个熬不过冻死病死的,得提前放了。这一回她连鲁王府买断了的奴婢都要给放了,在官府册上的,算皇帝和朝廷的“私产”那个她现在是真的放不了。
小媳妇当地一跪:“求大人救小妇人脱离苦海!这鬼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就很妙。
祝缨问道:“你刚才……”
小媳妇道:“那也不想回鲁王府啊!”那儿现在都啥样了?
听得周围的人哭笑不得。
他们在城外转悠了半天,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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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又收到了一叠的帖子,其中一个是陈萌的,已经确定了宴请的时间。是在几天后,皇帝梓宫移出宫城之后的第一个休沐日,请祝缨过府小聚。
那天大家都闲,但是皇帝还没释服,不方便太热闹,但是正适合亲近的朋友们小聚,说些私房话。
祝缨回了个帖子,说一定去,又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他家送过去。
次日依旧是哭灵、汇报,祝缨汇报完了,等着散场。没想到皇帝让她留一下,祝缨有些奇怪,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给了她一个苦笑。
皇帝问道:“鲁王家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吗?”
“是。”
“有珊瑚树吗?”
“有,一共十二株,另有些小珊瑚,也有二、三尺,还有珊瑚珠……”
“好了!不用背了!我记得有一对五尺高的?”
“是,有。”
“取给安仁公主吧。”
豁!这位公主还真敢跟皇帝要了啊!骆晟到底回家说了什么啊?不是已经听懂了吗?
“是。”
“唔,有夜明珠吧?”
祝缨小心地问:“也是公主要的吗?”
皇帝叹了口气,眼神有点阴森森的。
祝缨赶紧说:“鲁逆的财货颇多,至今还没有清点完毕。但是臣把它们分为两份,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凡先帝所赐及内造之物,及其所采办珍宝中不当由臣下保有的,归内藏。凡贪渎受赂、侵夺所得之钱帛之类,归户部。
臣驽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