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一点“后生可畏”的感慨。祝缨示好,他也就接了,给子孙结善缘也是好的。所以他才要“翻印”,因为识字课本上也印了祝缨的名字。鲁刺史准备翻印个几百本,自己再添个小序,把祝缨也写一写,夸两句,把自己的名字也添上。
祝缨与杭勤在鲁刺史别院稍坐一阵,将杭勤给鲁刺史看了,再聊几句就告辞了:“我还要回去准备,回程的时候我捎他?”
“你来、你来。”
“我看您准备得比我快,路也比我近,回去也早,要不,您回去打发人往他家里说一声?他父母的封赠也一并下来了。”
“好。”鲁刺史笑眯眯地答应了。
祝缨于是带着杭勤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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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别院,杭勤才彻底清醒过来,暗自后悔:我刚才没有好好说话,别是出丑了吧?
他又有点患得患失了。
祝缨却对他说:“走,先给你裁几身衣服,现在量体,走之前取了就行。”
杭勤哪里知道做官的门道?他还以为上官给衣服是惯例呢。其实地方官还真有一点这个意思,但是应该是县令干这个事。公廨钱中的一部分就是由主官分配的。
祝缨带他去量体。他品级低,并不像祝缨这样得准备好几套不同名目、款式的正式服装。县丞很简单的,先准备两套就得。
量完体,祝缨道:“你的住处人多手杂,告身文书先放在我这里,走的时候再给你。”
“是。”
祝缨让他先回国子监,现在可以与同学们讲他的“好事”了。但是说:“不许酗酒,不许收受重礼,不许犯禁。从现在开始,你一言一行都要落到别人眼里考核了,运气好了被御史瞧上了也说不定。”
杭勤忙说:“是。”
“去吧。”
“是。”
杭勤回到国子监,所有的智慧都回笼了,悔得直跺脚!想起来了,这是大恩人呐!
他是个保送生,而各州有保送生是因为祝缨上了一个奏本!别人不说,他们保送生提起来都是感激的。怎么见着真人自己就不会说话了呢?
我怎么一见到贵人脑子就发懵呢?!
杭勤先不跟同学说自己的好事,先在心里列出个一二三条,下次再见着祝大人,就一定要鞍前马后地跟着。人家这么年轻就做到刺史了,必有过人之处,得跟着学。福禄县既是刺史发迹之地,必然重视。虽是县丞,也不会寂寂无名。到了福禄县,也得好好干。
于公于私,这样做都是上上之选。
打定了主意,杭勤才开始跟同学们说话,他特意将梧州的两个同学张生、范生邀了来说话。
张、范二人同是保送生,与杭勤也熟,连同杭勤的同乡那位姓邓的保送生,四个人坐到一边。
张、范、邓都觉得奇怪,因为平常他们四个人是不会特意聚到一起的。两两同乡,四个之间不太熟。
范生道:“杭兄相召,不知是何缘故?”
杭勤有点小满足地说:“我将启程,要离开国子监了。”
邓生吃惊地说:“你书读得好好的,怎么要走?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是……张兄、范兄知道的,刺史祝公到京来了。”
“诶?你与大人是如何认识的?”范生问。
杭勤道:“二位都是梧州人氏,难道不知道起先南府的典故?我们鲁刺史曾任过南方的刺史。”
邓生道:“就是祝公上次与岳大人见你我时说的?”
杭勤道:“对。本是来见张兄和范兄的,想起来鲁公,就将我们也唤去了。”
“哦!”张、范两人恍然,但是问题还没回答呢。张生道:“这与你离开国子监又有什么关系?”
“大人说,福禄县缺个县丞,让我过去。”
邓生“咝”地一声,坐在椅子上半晌没说话,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范生的口气微微遗憾:“你的功课原就比我们强。既是大人说你行,你就行。”
鲁刺史选人自有一套。名曰“保送”,鲁刺史也是经过挑选的,太笨的,家里再送礼也不能送到京城来给自己丢人现眼。鲁刺史现在任的地方,离京城不算太远,其学校比梧州那样的地方强不少。
杭勤只是“不一定能”考上国子监,资质也不算差。范生说他功课好,倒也不全是恭维。
张生也说:“咱们保送生里,你是头一个出仕的。恭喜恭喜,真是我辈楷模。”
“因为你们是本地人,祝公再欣赏你们,也难让你们回原籍。”杭勤难掩喜悦地说。
邓生有些失落,但不肯让人看出来,强打起精神说:“这么说,我又要换一个伴儿来,也不知道来的是谁。”
“无论是谁,都是同乡。”范生说。
他与张生都不是福禄县的人,但是都打算杭勤临行前再跟他约个饭,万一家里有急事不凑事,多个县丞多条路。
杭勤道:“我这几天还能住在这里。也能够出去,有什么要捎带的,我都捎带来。”
三生都说:“你忙你的正事,忙你的正事。”三生有点想与他拉关系,又有点不太想看到他的笑脸,一时左右为难。
杭勤想的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