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这个!你那家里,太简朴啦。自己不爱这些,也要对父母好些。”
他挑挑拣拣,除了一些在州城置办的还将他从京城带过来的东西也都留给了祝缨。什么书籍纸张之类,他本来就不太喜欢读书,也不知道为什么带了来,反正就带来了。现在也不想带回去了,统统都留给了祝缨。
都是好东西,一股脑都塞了过来。
别人进刺史府,是送礼,祝缨进刺史府也是送礼,不过她有回礼。刺史府的人精们不少看出来冷云要走,见他送东西给祝缨,更是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他们也笑着对祝缨说:“祝大人发财。”
祝缨道:“一起?”
“咱们可不比你。”他们笑。
自祝缨到福禄县至今,刺史府的属官们也换过一些了,老人知道她与鲁刺史的旧事都不惹她。新人虽听了一些故事,到底没有亲见,心里总有一种:你靠山要走了,这是在假装镇定了吧?
祝缨看出来他们表情不对,也不去计较。
她先把东西带回驿馆让项乐都收了,带着项大郎等人去州城最大的佛寺里去。
项大郎以为自己是来卖糖的,可没有打算要布施!虽然替长官出钱是商人常做的事情,可这也太突然了吧?!钱没带够啊。
祝缨道:“带上糖塔。”
“啊?”不是要他出香油钱?
香油钱也是要出的,不过祝缨自己出了,整整一百贯。即使是州城的大寺,这也是一笔不错的布施。
方丈陪同祝缨礼佛,双眼眯成一条线:“善哉,善哉!”
祝缨道:“我还想施粥。”
方丈道:“大人要施粥,不若先布施了米,到天冷了本寺一并开设粥棚。”
祝缨道:“现在心念动了,就要现在。”
方丈便说:“使得,寺里的锅灶都是现成的。”
祝缨就与他约定,第二天再过来施粥。方丈便命人在庙里敲了钟,告知明天开始有人施粥,连施三天。
众所周知的,施舍就是要留个名,一般要等施主礼完佛了才会宣布开始。接受施舍的人大清早开始排队捧着个碗,还要念一声多谢大善人。
方丈以为祝缨这就要走,祝缨却说:“我还有东西要供奉给佛祖。项大。”
项大郎忙说:“在!抬上来。”
方丈问道:“这是何物?”
“糖塔。”祝缨搁家里研究出来的,糖液里掺上颜料,铸成塔状,尖尖的,一排摆在佛前供着,很有排面。
祝缨又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一个来,拿个小槌敲碎了,自拣一块放到嘴里,示意方丈:“糖,素的。”
方丈将信将疑,也拿起一片来放到口中,道:“原来如此。”
祝缨道:“如何?”
方丈又是一番的赞美,这还真是不便宜,这位府君诚意十足。方丈双掌拿什,宣一声佛号,请祝缨去抽个签儿。对官员,怎么抽签、怎么解签,也有些门道。一般不会轻易得罪他们,通常是说升官的吉祥话,什么朱紫啦、金印啦之类的。如果不幸签不好,也有化解的话术。
祝缨道:“不了不了,一抽就不灵了。明天的事儿还请大师多多费心。”
“阿弥陀佛。”
祝缨第二天又让项大郎带了一批糖塔过去,再礼一回佛,在寺门口摆一张长案,上面放着许多糖塔。拜一拜。
看的人都说稀罕,也有问是什么的,祝缨安排的人就杂在人群里说:“是糖塔。供佛的。散福给大家。”
然后将所携之糖塔放到粥锅里,给粥里加了糖。有领到粥的人喝了一口,甜的!
祝缨对项大郎说:“我请神佛吃糖,神佛不得帮我卖糖吗?去,派人接着吆喝。给我好好念叨念叨他们,拿这个供奉才显气派、才有诚意!”
财主们供奉佛祖大把的洒钱,供什么不是供?比起烧香烧纸的,这些个至少能吃到人的嘴里不是?
然后她又去了州城最大的道观,也是如法炮制。
接着,她就把项大郎往州城一扔,自己带人回去南府了——是时候进山做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