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怪别扭的。”
左主簿笑道:“老左就老左,别总让着我,那样倒不痛快了。”
两人一同送王司直上车,王司直道:“哎哟,不用,不用。”到底是搭着两个人的手上了车,祝缨又送左主簿,左主簿说道:“不敢。”虚扶了一下,踩着凳子也上了车。这时,王司直撩开车帘,问道:“小祝,你呢?”
祝缨道:“我走着回去,跌跤也不怕。”
左主簿又要让自己的车,祝缨对车夫说:“快走快走,别叫他下来!钱我付了,给安安稳稳送到家里。”
车夫一甩鞭子,拉着左主簿走了,左主簿带点气笑的声音说:“这个小祝!”
那边,王司直说:“车都雇了,你也上来,多与车夫算些钱就是了。”车夫也想要买卖,也说:“小人这车极稳、极舒适,京城的道路都熟。”勒住了马,他把凳子也搬到地下放好,目光很是殷切。
祝缨也就跳上了车,与王司直坐在了车厢里,车夫高兴地甩了一下鞭子:“官人坐稳喽!”
那边王司直满面红光,笑骂:“都不问他要去哪里的吗?”
祝缨道:“我先送你,回来再告诉他去处。”
王司直道:“也罢。怎么样?被苏蜈蚣恶心的那些个气,出了没?”
祝缨笑道:“我小时候日子不太好过,他这样的我见得不少,并不觉得怎么样。”
王司直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是有前途的样子啊!不像我,老喽!”
“怎么会呢?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你这不是升了吗?”
王司直摇摇头,有点怅然:“你道为什么这回有我升司直?其实苏匡那小子虽然十分可恶,做个司直也不算过于抬举他。”
“他也是有些本事也肯吃些苦的人。”
王司直道:“前几天,郑大人召我。”
“嗯?”
王司直笑笑:“咱们这位大人呀,你别看他年轻,是真个会来事儿,你虽然更年轻,到底做事不如他,他既高看你一眼,你一定要贴得紧紧的,多跟他学着点儿。别只会埋头傻干,也抬头看看四下是个什么样子。”
“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王司直道:“郑大人说,原本我是该升个主簿的,不过,他想叫我升做司直。”
“好事。”
“还有更好的,开春龚劼彻底结案的时候,给我的散官再升一升,能稳有个正六品。如果可行时,从五品也未可知。”
“那更好了。”
王司直道:“我就说,你到底年轻。学着点儿吧——一旦结案升完,我就要休致,空个位子出来。你看小左为什么没有不开心?我走了,这个司直的缺一准是他的了。论资历,他可比苏匡要老,论本事呢,虽与苏匡各有所长,但也不太差,他人缘又比苏匡好。苏匡也不敢对郑大人有怨言。只是你要小心这条蜈蚣了。”
祝缨知道王司直有一个心愿,就是官高一点,这样休致之后能多有点俸禄。一般官员休致之后俸禄不如在职高,收入是会减少的,如郑熹这般做法,确实是体恤下属且心存仁厚了。这样一来,王司直走得干脆,也不太容易在走的时候留坑,接手的人上手也方便。
祝缨估计,左主簿要么猜到了,要么郑熹也召见他谈过话了。
王司直倒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又再三约了祝缨年酒,又说:“我的儿孙与我差不离,也就混日子罢了,也不用你特意栽培,日后遇着了略抬一抬手吧。”
祝缨道:“这是什么话?他们我也都是见过的,怎么会差呢?”
王司直道:“别说虚话。”
祝缨道:“好。”
王司直乐了:“小祝,以后前途无量。记着了,一要自己能干,二要有个靠山,缺一不可的。你要不知道娶什么样的妻子,就去请郑大人保媒。”
打趣了几句,他家就到了,他说:“我就不留你啦,快些回去把好消息告诉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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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缨回到家里,车夫也拿到了另一份的车钱,说了几句过年的吉祥话,收了凳子赶车走了。
张仙姑有点急促地回来,问:“怎么怎么?是不是放假了的?”
“娘怎么知道的?”
张仙姑道:“我听你金大嫂子说的。”
祝缨道:“是放假了,不过郑大人安排我值一天的班。”
“那也行!”张仙姑倒看得开,“哪一天?我给你准备好吃食。”
祝缨道:“除夕夜。”
“啥?”张仙姑和祝大都吃惊,“不过年了?”
祝缨道:“以往咱们也没怎么过过好年呀。”
祝大道:“郑大人咋不晓事了呢?他以往待你不坏,你是不是近来得罪他了?”
祝缨道:“那倒不是,他给我升官了。”
张仙姑有节奏地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