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读书得省心,这也算是个‘急’,大哥大嫂又伤着,谁照顾?就这样!”
这才拍板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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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宅和谐,陈府就是压抑了。
陈萌低头垂手跟着陈丞相回了家,一路跟到了书房。小厮上来给陈丞相脱了外衣,接了帽子,换了家常衣服。陈丞相张臂站着,看也不看儿子一眼,丢下一句:“又想故伎重施?”
陈萌心头挨了一记重锤,猛地抬头:“爹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的人,不会说你这个话。”
陈丞相换完了衣服,在书桌后坐下,侍从上了茶来,陈丞相呷了一口,道:“请夫人过来。”
陈萌看着父亲,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陈丞相道:“你母亲为你操心,你应该认真谢一谢她。”
她?陈萌几乎要气破肚皮,他敢肯定,这栽赃的事儿肯定是继母主使的。姨母才跟祝家结了仇,就有人在祝家寄居的地方放火,说是贼,不偷东西,还落下了一件件指向他的物证!还是继母的陪房!
陈丞相道:“她为你清点财物、教你做人的道理,不该谢吗?”
待陈夫人到,也是阴着一张脸,陈丞相和蔼地说:“你这些年辛苦啦,既要闭门养病,孩子们也领情的。”
陈萌不明白了,但是被父亲的眼睛一看,他老老实实给这继母磕了头。陈夫人一言不发,直到陈丞相说:“夫人?”
陈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陈铎!你可是我爹提携的!”
陈丞相道:“提携之恩,我怎敢忘呢?大郎,要拜谢你的母亲。”
陈萌和陈夫人都吓得不敢多言,两个人像提线木偶一样,一个拜,一个虚扶,说:“起来吧。”然后两个木偶一齐望向陈丞相,听他下一个指令。
陈丞相道:“扶夫人歇息去吧,有病,就要好好治。”
陈夫人被两个强壮的婆子架走,陈萌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两个都不是继母日常使唤的心腹。
他心下忐忑,看着书房的门关上,转过头来小声叫了一声:“爹?”直到此时,陈萌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琢磨了十几年的父亲!在老家府城的时候,他除了读书、交际,就是在琢磨自己的家、自己的父亲,以及这些关系。
陈丞相没说话,看着他,目光十分平和,陈萌却要被他这份安静给逼疯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说:“爹!您有什么训示要给儿子就直接给吧!”
陈丞相依旧沉默,直到陈萌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跪伏在地下,才说:“这就受不住了?你的胆子不是很大么?城府不是很深么?嗯?翻云覆雨,引国法来干预家事?!!!”
陈萌道:“是老二先要害我的!”
“嗯,不错,跟你母亲有点像亲母子了,她也这么说的,是你先害了他的儿子。”
陈萌大口地喘气,抬眼看着父亲:“您知道她派了陪房栽赃我!您相信我是清白的?!”
“愚蠢!!!”陈丞相大怒,“你是清白的?‘清白’才不要你呢!清白听了都要笑死!”
陈萌难过得要命,又有些欢喜,他听出来了,他爹虽然怀疑他要借案子倒打一耙除掉继母,却也知道这件事是继母有错在先,并且是陈丞相亲自查明了实情。陈丞相虽然生气,但是还是相信他的。
他跪爬到了父亲的脚下,抱着陈丞相的双腿,嚎啕大哭:“爹、爹、爹,我苦啊!我难啊!”
陈丞相摸着他的头,说:“你哪里难了?难到给我出难题?”
“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您又不管我,他们又要害我。爹,蝼蚁尚且偷生,我却有一个后娘,后娘,后娘啊!不如没娘!”陈萌终于把七岁时的委屈都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有谁可以依靠,我孤零零的,孤零零的,身边只有仆人,没有亲人。我苦啊!”
陈丞相叹了口气:“起来吧。”
陈萌擦着眼泪爬了起来,眼睛湿润地看着父亲:“爹。”
陈丞相却没有慈祥地回望,而是严厉地说:“国法,不可入家门!”
“我不明白,”陈萌有点撒娇的意思了,“我快没命了都,还以为您不管我了,我怕死了,为求活命,只好把事情闹大了……”
“活命?我为什么把你送走?送走就是给你活路!大家子,只要齐心,不说千秋万代,三、五代富贵,十代绵延,出一争气的子孙,又是几代富贵,几十代下来,不成问题。要是内斗……”陈丞相冷笑一声,“你引官府杀你弟弟,你母亲就能引国法来处罚你!你外祖家嫌贫爱富又无眼光,抛却美玉与亲家结仇,你呢?偏偏贴着你那个废物舅舅,为他当杂役奔波!祝缨出事,不抓你抓谁?”
陈萌嘀咕一声:“没、没那么严重吧?”
陈丞相冷笑道:“那柄短刀可不只是为了栽赃,那个奴才带着刀在外面转了数日,祝缨就是闭门不出,他们这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