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说!”
那人低着头,说:“我那天,看库里几件没人动的东西,一时起了贪念,反□□里的东西也不太在意,我就拿了。拿了出来,见到有人送来一大车的东西,打听了一下,说是给大公子的……”
陈萌受沈瑛的委托去金宅,祝缨又把他带来的礼物原样还给了相府。这箱东西其实是沈瑛提供的,祝缨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她只知道是陈萌带来的,就让金良还给了相府,相府里的人就知道陈萌干了什么事了。
这人说:“小人想,大公子往外送的,肯定是好东西,一时起了贪念,就问了押车的是哪家。顺着他们说的地址过去,本来想发一注小财的,不想没找到。一时气愤,就放了把火。实在只是为财!”
陈丞相道:“人,我都带来了,你如何判罚,我绝无他言。犬子,我可要带走啦。”
他说谎!祝缨心道,哪有往柴房去找财物的?!正常人家,财物肯定是在正房或者正房相近的地方,叫他往正房一摸,又带着刀,金大娘子就完了。
不过,祝缨又往那人跛子的脚上看了一眼。心道:人也确实是这个人!我认得没错,那行脚印也确实不是陈萌的,周围也没有陈萌的脚印。
王云鹤道:“相公说的,下官都明白了。只是他们苦主那里还有些别的证据,须得核对了,这样大公子清清白白的回家,岂不更好?”
陈丞相笑道:“你的意思,即便这个是贼,我儿也未必就不是贼了,是不是?”
王云鹤道:“不敢。也是为大公子好,免得后续有人再说三道四。也是为相公脱一个教子不严的弹劾。”
陈丞相苦笑道:“说到教子不严的弹劾,我竟无话可说了。先前已经挨过一遭啦。也好,不过我也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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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纷纷起身,祝缨对着王云鹤频使眼色。
王云鹤终于看到了她,对她招招手,说:“小儿郎,你过来,为我引个路。”
祝缨急急走过去,听王云鹤说:“你是借住在金府的?”
“是。”
“你父母是被大公子的姨母命人殴打的?”
“是。”
王云鹤不多话了,陈丞相也听在了耳中,苦笑道:“她们妇道人家办事,向来不可靠!”
王云鹤道:“确实。这么一来,就算是有‘怨仇’了,他们寄住在哪里,哪里就有贼人放火,街头议议,凭这一条就该将这位夫人、沈瑛,还有令郎安个‘挟私报复’啦。以后这孩子但凡有事,就会叫人翻出来。相公不必在意愚者之言,但悠悠众口,积毁销骨。”
陈丞相叹道:“是啊——你是为了我好,我明白的。孩子,你过来,我看看。”
祝缨依言过去,陈丞相又问了她读了哪些书,现在干什么,祝缨也都说了。又问她老师是谁,祝缨说没有老师,都是偷听自学。
陈丞相与王云鹤都是一番叹息,陈丞相跺了两下脚,说:“沈瑛真是瞎子废物!眼瞎心也瞎了!”
“是。”
他又叹息了一阵,才对王云鹤说:“咱们走吧。”
他们各自上马,祝缨跑到王云鹤的马边说:“您别跟他犟,他肯定心里有数了。不是陈萌,陈萌的脚印我认得!不但我寻出来的脚印不是他,地上所有的脚印就没有他的!有那个仆人的。即便还有旁的罪人,也不是陈萌,而是别人。我不是因为他说我几句好话就为他说的话……”
她说得很急促,王云鹤慈祥地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当然知道。”
他是刚正了些,可不是蠢!不然他对陈丞相说什么“挟私报复”?
祝缨道:“您得讲证据,我能给您的就只有那点儿证据。扯不到别人身上的。”
“我知道。”
王云鹤翻身上马,亲自到了金宅后门。金良开了门,祝缨给他指出自己的发现。王云鹤如金良那般都看了,又亲自登上梯子,将墙头上的手印也看了。陈丞相则很有兴致地背着手踱步,看了柴房、看了地面、也看了房外街道,他没有爬样子,而是问祝缨:“这些都是你发现的?”
祝缨道:“是。”
陈丞相又叹了一口气,说:“年轻人,前途无量啊,不该把心思只放在差役书吏的事情,该读些正经书。”
王云鹤在梯子上,说:“我也这样说。”
他下了梯子,拍拍手,对陈萌道:“你过来走两步。”对比了鞋印并不是陈萌的,也干脆利落地把陈萌给放了。
陈丞相对王云鹤道:“既然真相大白,我便将犬子带回管教了。这人犯,也就交给你啦。”又对金良说:“这屋子又着了火,又遭了贼,既有损坏,又不吉利。管家。”
管家上前与金良交涉道:“相公的意思,拿一所新房子与你换,不比这个小,还比这个新,地方也比这个好。”
是相府拿一所二进的房子与金宅调换,新的,京城的很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