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周娓、祝文等女子过一会儿冒一个站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受惊了。
朝廷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告身上不写性别。
另外,又有路丹青这样的,去甘县了,她也是女的,只是不在跟前罢了。
李彦庆念完了所有的名单,颁发告身的时候,给男子颁发时,双手握实递到手里。从项安开始,他双手只出食指、拇指,拢共四根指头捏着告身,递到项安面前,以免有什么不该有的接触。
颁布完,累出一身汗来。
冷云笑着对张仙姑,道:“这下好了,正事儿办完了,咱们也松快松快啦!这儿有什么好玩的吗?”
张仙姑道:“快过年了,有庙会哩!也有杂耍,也有酬神,各个寨子里都有,小寨子里的人也要到咱们这儿来,热闹!家家都拿出酒来,还要杀猪呢!”
冷云道:“我现在回去过年也在路上了,就在您这儿过年,成不成?”
张仙姑看了一眼祝缨,祝缨点了点头,张仙姑笑道:“那好啊!”
祝缨道:“我先送他们去客馆休息。长途跋涉,正事儿也办完了,该休息了。”
冷云道:“好!老夫人,我过两天再来看你,别人说话也听不懂。”
张仙姑笑眯眯地道:“那敢情好。”
冷云招呼李彦庆,与祝缨一同去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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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祝府,冷云就开始东张西望,李彦庆则说:“不知本地有什么特色?”然后解释说,家里有一个小女儿,十分好奇,他想看看,回去讲给女儿听。
冷、李二人是带着任务来的,也是联络一下感情,也是打探一下虚实。
陈枚回去之后说得委婉,意思却是带到了——脸是互相给的,祝缨做足了姿态,承认朝廷认命才是正统,为的是换朝廷名份上的认可。如果朝廷拿乔,那她就不认了。
这与陈萌的判断是相符的。
两次,都是陈家与祝缨接触,皇帝、郑熹都想再另派一个人,印证一下。祝缨太能搞事情了,陈枚还年轻,被骗了怎么办?
从一个县令,蹭蹭涨到刺史、要紫衣,怎么看陈枚也都难逃一个“生嫩”的嫌疑。怀疑他被祝缨耍了都是轻的,没怀疑他勾结外夷都是给面子了。
冷云虽然是个老纨绔,李彦庆可是个踏实的好人!
祝缨似无所觉,只告诉李彦庆:“山中交通不便,你们来时的驿路都是今年新修的,也只有这一点点路程是好的。想去别处看,恐怕不太方便,城里倒是无妨。这里有坊市,也有市集……”
从祝府到客馆的距离不长,很快就到了,李彦庆问祝缨:“使君,可有通译么?”
祝缨指了指自己的随从:“他们都是从京城带回来的。”然后指了两个男性的随从,分别给冷、李二人做翻译。并且约定,晚上祝府设宴,请他们二人去喝酒。
冷云欣然同意。
客馆不大,五脏俱全,李彦庆对冷云道:“这不像是半年经营出来的,十余年前就有这样的后手,祝子璋城府之深,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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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冷云点头道:“这倒是。不过,呵,深山之中,巴掌大的地方,也不过如此。”
他这话说得倒有理,山地贫瘠,这个城也就是个县城的大小,看起来并不危险。李彦庆又与冷云聊了几句,发现这位祖宗对祝县是一无所知的。李彦庆自己任过地方,看了祝县之后便发现这里的百姓生活得很不错,虽然是山里人,街上没发现有什么乞丐。
当然,一般地方官迎接京城使者、上峰的时候,都会将本地比较体面的人堆到前面,把贫苦的、不上相的、乱七八糟的隐藏起来,街面也要打扫好。不过祝缨这人,她现在也不讨好朝廷,倒用不着这样。
李彦庆发现了,在祝府里的这些人,并不穿绣纹繁复的衣服,包括祝缨、张仙姑等人,虽着锦衣,也不拖地、宽幅。而府外的百姓,衣服上虽有补丁,但也衣衫完好——他们的面色也不青黑憔悴,大部分人颊上带点肉,这是平常就能吃上饭的表征。
冷云似乎以过个并不留心。
那就没有办法了,李彦庆叹息,只好靠自己去看了。
天擦黑,祝府来人请,二人换了衣服,欣然赴宴。
离祝府不到一箭之地,正看到十几辆大车在往府里进,李彦庆看他们的皮肤黑红,带点皴裂,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不想来人听懂了他的话:“盐场。”
李彦庆道:“听你口音,像是北方人?”
“盐州。”来人呲出牙来。
李彦庆哑然。
冷云道:“你与他说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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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府里张灯结彩,冷云很满意。
府中装饰,是因为新年快到了,并不是为了迎接他们。整个县城,也是如此。
花姐与周娓正在一处说话,付娘子、慈惠庵都是花姐在京城挂心的,周娓又从京城来,花姐常与她说话。花姐素来温柔,周娓毕竟是离乡,心中也与花姐亲近。
周娓正说:“在京城过年也装饰,不过与咱们府里不太一样,更精致些。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