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车上,黄秀眉飞色舞地说:“这也太巧了,坦白说啊,除了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就只会三月无雨旱风起,麦苗不秀多黄死。” 课本上的诗她都背不利索。 谭诚实问她:“你怎么会背这一句的啊?” 他之前都不知道白居易还有这首《杜陵叟》。 黄秀解释道:“我上小学的时候,堂姐从课外书上看到这句诗,拿来嘲笑我,说我名字的意思是麦苗不开花都枯死了,说我名字不吉利,我气得大哭,我爸妈哄了我好几天才把我哄好。” 学校司机被逗得哈哈大笑:“你们比赛得了第几名啊?” 黄秀竖起两根手指,“第二,八个学校我们是第二名,厉害吧!” 他们可是打赢了一场无准备之仗。 “厉害!牛掰!”司机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黄秀答对了最后的十分题,一下子把总比分拉上去了,差点连稳居第一名的六中都给超了。 不过六中前面攒的分多,还是比一中多了五分。 谭诚实是凡事都想做到最好的那种人,虽然现在的成绩已经超出预料了,但他想着,如果他再多答对一两题,他们是不是就能得第一呢! “下次半决赛,我肯定加倍努力。” 言守真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后面随便比一比就行了。你们还是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再有半年就要高考了。” 代班主任,也要尽到班主任的职责啊。 他得让学生知道眼前哪件事更重要。 黄秀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比赛。 “我的天呐,当时我的手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它自己去抓了旗子给举起来了,裁判让我回答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在砰砰地狂跳。” 谭诚实回想起那一幕,都觉得格外的紧张,“知道我看到你举旗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受吗?” 黄秀笑着问:“什么感受啊?” 谭诚实轻轻一叹:“我还以为你是别的学校派过来的卧底呢!” “哈哈哈哈……”黄秀爽朗的笑声充斥在小小的面包车内,极有感染力。 唐雪梨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偶尔跟着他们笑一笑,但很少说话。 跟来时一样,言守真还坐在她的旁边,“累了吗?” 唐雪梨摇摇头,“不累。” “那我把那道物理题给你讲讲吧!”言守真说着掏出草稿纸。 唐雪梨:“……” 言守真看她一眼:“现在不想听?” 那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言守真这么分秒必争。 “讲吧。”唐雪梨坐直了一些。 “你说的是一种方法,能解出答案,但是有点舍近求远,办法笨了点。” 言守真拿出一根铅笔,准备边写边讲。 唐雪梨看着他上车前刚包扎好的右手,说:“直接讲吧,不用写了。” “不行,不写写画画这道题不好讲清楚。”言守真晃了晃右手,“这点伤没事,挫伤了软组织,擦破点皮而已。疼是怪疼的,但不影响用。” 唐雪梨:“……” “今天的难题不要留到明天。”言守真一本正经道。 “嗯。”唐雪梨淡声道:“你说得对。” 谁的手谁更清楚情况吧,反正不是她的手,对方都这么坚持了,她再拒绝就显得不识好歹,过分矫情了。 言守真一口气讲了三种解题思路。 “最后这个办法超纲了,你大概了解一下就行。” 唐雪梨低低地“嗯”了一声,还在消化言守真刚才讲的内容。 “第一种方法是你之前那个思路的进化升级版,你回去好好对比一下它们之间的不同。” 言守真讲此类难题,不会把每处细节都给你扣明白,而是留给你一些思考和琢磨的空间。 这样更有利于进步。 回到学校,言守真被教导主任半路拦住,学生们先回了教室。 “你手怎么了?” 该不会是比赛输了之后跟人打架了吧。 言守真语气轻松道:“司机急刹车,手杵了一下,擦破了点皮,小伤,不严重。” “嗯,不严重就行。”教导主任问:“晋级了吧?” 言守真点头:“进了。” “不错。”教导主任装作满意地点点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咱们学校初赛没被淘汰过。” “主任,你之前可跟我说这就是个小比赛,走走过场对付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