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乐得自在,也不想给自己没事找事,松口把诸星大送出去后,就真的再没过问。
一时间,连琴酒都怀疑把诸星大亲自捡回来又教了这么久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气温逐渐升高,回过神来,藤原寺初九才突然发现,现在已经是七月多了。
她在黑衣组织已经呆了接近两年。
诸伏景光依旧在为了拿代号卷生卷死地做任务,他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浓,贝斯包里的那只狙击枪从不离身,像是一位游走在黑夜中的死神,不断对人挥起死亡的镰刀。
但他也依旧保留着那份温柔。
他会在任务结束后钻进厨房,研究一顿丰盛的下午茶;会在阳台上养几盆小花,午后抱着贝斯坐在那儿,弹几首婉转的小调;他在这些点点滴滴的生活中小心翼翼维持着过去的自己,不让组织的黑暗绝望张牙舞爪地将自己吞噬。
藤原寺初九则清闲许多,她有选择地接受任务,缓步推着自己一点一点朝组织的核心靠近。
还有一个月,夏日祭即将到来。
初九开始为这一年一度的难得庆典做准备。
她买了些小零件,拿到房里,一有空就学着做些小手工。
把银饰重新组装,粘上细碎的宝石,做成漂亮的发簪;又或是在绸缎上绣上可爱的花纹,坠上漂亮的流苏,裁剪出一条飘逸的腰带;将珍珠串起,金丝缠玉,两对珠玉耳环在手中慢慢成型。
学习的过程不怎么顺利,她的手残本性没有得到改善,只能在晚上连线松田,在他的鼓励和讲解下一点点摸索。
时间就这样在指尖流逝,随着作品渐渐完成,夏日祭也在喧嚣的蝉鸣声中如约而至。
这天,诸伏景光完成任务后,照例去超市买了些食材,准备回去给苦杏酒做些甜点。
他路过一家成衣店,突然瞟见上面“共迎花火大会!”的牌子,目光兜兜转转,落在了橱窗里一件灿如红枫的浴衣上。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苦杏酒用小花给孩子们变着魔术,脸色温柔沉静的模样。
“先生,要挑一件吗?”服务员见他站在门口,介绍道:“送给姐妹亲友、或是喜欢的女生,都很合适哟。”
诸伏景光站了一会儿,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
他和苦杏酒的关系,倒也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再者,她大概也不会去参加夏日祭吧。
像她那样的人。
他摇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甩掉,提着食材回到了安全屋。
屋子里寂静无声,苦杏酒大约在房间里。她这段时间除了任务和吃饭,基本闭门不出,这屋子又独她的房间隔音最好,诸伏景光在外面从来听不到一丝响动。
他计划做几个大福,简单准备将糯米糊上锅蒸煮后,便取出和狙击枪放在一起的贝斯,坐在阳台上调起音来。
这把贝斯跟着他东奔西跑,磨损得已经有些严重了。
诸伏景光摸着有些老化的琴弦,片刻后站起身,想去房间里看看有没有可以替换的新弦。
苦杏酒就在这时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对私人领域的把控绝对严密,甚至在门后装了一层厚厚的黑帘,每次开门出来时,诸伏景光的目光都被这层帘子结结实实地拦在外面。
然而今天,他也没有心思再去探寻那层黑帘背后的世界了。
她今天破天荒地不是一身黑,而是换上了一件常见的牡丹纹样浴衣,是夏日祭上女孩子们最常穿的款式;腰间深蓝的带扬上,绣着几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翅尾上还点缀着简单的尾扣,看起来灵动又飘逸;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用一根丝带简单束起,在右侧鬓边别了几朵带着流苏的传统花型发饰。
“要换琴弦?”她慢慢走出来,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倒在沙发上,指了指一边的黑布袋子:“我给你重新买了把,你试试看合不合手。”
诸伏景光打开布袋。
是一把崭新的、富有光泽的电贝斯。
“送给我的吗?”诸伏景光坐下,调了下音,试了试手感:“谢谢。”
藤原寺初九“嗯”了声,坦然接下他这声道谢,又说道:“我给你也买了件浴衣,今天的花火大会,如果你有想法,可以去逛逛。”
诸伏景光拨动琴弦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询问道:“说起来,是与人有约吗?很少见你这样打扮。”
“是啊。”她闭上眼睛:“约了小情人。你呢?如果一个人太寂寞,我也不介意带你一起。”
“不用了。”
诸伏景光站起身:“我去看看糯米糊。”
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意外地有些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相处得多的原因,他总觉得苦杏酒和组织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孤僻冷漠,却又好像善良温软。
不管对谁,嘴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