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慈悲与怜悯,脸上也如同僵尸一样呆滞。他的眉毛也像他的头发那样,坚硬的好似钢针。 “哈!哈!哈!……” 男人的口中传来一阵近似癫狂的笑声。那种声音,冯唐只在精神病院里听过,让人胆寒而又印象深刻。 “你是来救我的,还是像那条恶狗一样,只是把我当成食物?”冯唐异乎虚弱的开口问道。 “都不是。”男人面目狰狞的冷笑道,“我是受人所托。”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甚至连朋友也没有。”冯唐一脸狐疑的说道,“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拜托你来救我?” “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只有亲人和朋友才会对你伸出援手!有时候,甚至是你的死敌也会毫不保留的去援救你!”男人冷笑道,“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 男人从地上拾起冯唐的断臂,一脸狞笑的走了上来。他掰开冯唐的嘴巴,强行给他灌下了一瓶紫色的药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白色的绷带,将冯唐的断臂又结结实实的绑回了肩膀上。 冯唐在药水的刺激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他已经可以活动自如,身上的僵尸病毒已然完全治愈。而且,更加神奇的是,他的断臂也重新愈合了,甚至于连一点伤疤也没有留下。要不是看到身边躺着的那条没有头颅的西伯利亚野狗,冯唐甚至觉得昨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噩梦。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当晚救他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而且,从此以后也再没有见过他。但是那一日的感官刺激,却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心中和灵魂的最深处。 今天的情景与当日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他那日面对的是一只成年的雄性西伯利亚野狗,而那个可怜的青木教员所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戮者。在某种程度上,慕容瑾比那头西伯利亚野狗还要凶恶且危险。冯唐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头猛兽的影子。 巨型青虫终于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将慕容瑾的半个身子含住,咬断了。慕容瑾的下半身轰然倒地。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身体里竟然连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青木教员也终于从怒火中清醒过来,后悔无极。他的脸色铁青,嘴唇颤栗着,好似赤身裸体的站在北极大陆上一样。他哆哆嗦嗦的举起右手,示意他的灵魂兽将慕容瑾的上半身吐出来。可是,他还未发出指令,只见那条巨型青虫突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翻滚起来。随之而来的,青木教员也用手痛苦的扼住了喉咙,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的眼睛极力的向外凸着,好似要从眼眶里弹射出来一般。他的面目已经扭曲了,五官近乎挤到了一起,嘴角上渗出了一大滩乳白色的液体。从他的表情上看,他似乎正在经受一种极大的灵魂折磨。 那条青虫不断的用头猛烈的磕打着讲武台的地面,沉闷的声音好像是从死亡中苏醒过来的尸体敲打棺材板发出的响动,让人产生无比的绝望和恐怖气息。它的赤红色眼球已经不像之前那般耀眼了,颜色慢慢的消退下去。在它的身上,每一个关节处,都突然从内部窜出无数条白色的如同银丝一样的绷带,紧紧的将其包裹起来,好似一个硕大无比的蚕茧,束缚着它并肆意的折磨着它。 “慕容同学,是时候收手了!”姜元坐在观星台上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你也应该闹够了!如果你想要找人陪练,那么,我会特意给你安排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饶过他吧!现在是测试,不是战场!” 姜元的话掷地有声。事实上,你很少从他的口中听到如此沉重的呵斥。我敢说,如果慕容瑾不是帝都司令慕容九霄的独子,那么单凭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蹂躏学校的法规和威严,就足以让他死上一百次了。 姜元的语气已经可以称得上非常严厉了。而且,他的内心的愤怒比他的语气还要严厉百倍。可是他不得不忍受一些耻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当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与整个学校的荣辱挂钩的时候,你很难不考虑的更为深远一些。而你一旦有所顾虑,那么,你就不得不需要忍耐和屈服,这是一种无奈,也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智慧。 慕容瑾嚣张跋扈惯了。他目中无人,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都可以肆意妄为。只要他有这个意愿,那么,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这么做。在帝都,没有人可以限制他,也没有人敢去限制他。可是,他也并非毫无分寸。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以不计后果,但是有些事情不可以。就比如在京都大学堂里,你可以不服从教务员的指派,甚至不服从四大教官的命令。但是,一旦姜元开口,你就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这种人情世故,他比谁否明白。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究竟想不想这么去做。况且,他已经玩够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一个教务员,他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娱乐。又或者还有一些别的考虑,那就是要给冯唐看看,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真正恐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