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学校督导处突然下发了一个紧急会议通知,要求所有预选生务必到场。关于这个会议的具体内容,学校高层没有透露半点消息。但是,每个人心头都变得异乎沉重。在他们还未正式进入京都大学堂之前,任何官方的指示都像是一场惨无人道的炼狱,让这群最底层的磨砺者备受煎熬。 京都大学堂是一座军事化管理的特种学校,特别对于纪律和出勤方面,尤为突出。这种严格,在外人看来,有时候是十分残酷的。对于那些平日里散漫无度的学生,恐怕短时间内无法适应。但是,它的严格与近乎苛刻的要求是具有历史厚重感的。这种厚重感所带来的压迫力几乎让人窒息且不可违逆。所以,那些从天南海北来到这里的预选生们,无论他们先前的习惯如何,现在都步调一致的有了统一的习惯和操行。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除了京都大学堂以外,恐怕没有任何一家机构或单位能把自己的意志贯彻做到如此完美无缺的地步。 在这种强势的压迫力下,所有的预选生都神情严肃。他们按照教务员的要求在教培楼的主席台前整整齐齐的站了六列,每列20人。这一瞬间,他们似乎都退去了作为学生的稚嫩和娇惯,整齐划一的保持着队形,以至于每一列都如同用尺子量出来的线一样笔直。 姜瑶对于冯唐的关注度甚至于已经远远超出了作为同学或是朋友应有的姿态,关于这一点,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以至于,在其它的预选生们都规规矩矩的坚守着自己的本分的时候,她却东张西望,坐立不安。 “真奇怪,冯唐这个家伙去哪了?”姜瑶把所有的队伍巡视了一遍,没有看到冯唐的影子,她忽然有些担心。这种没来由的担心是自然生发且不受控制的。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何会产生出这种感觉,但是她却非常清晰的认识到这种感觉的真实性是完全不容置疑的。 “你在找冯唐吗?”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姜瑶的耳边传了过来。 姜瑶认识这个声音。它的穿透力十足,而且总是隐约的透露着某种淫邪的气质,让人头皮发麻。 “慕容瑾,你离我远一点!”姜瑶回头推了慕容瑾一把,有些厌烦的说道,“我找谁也不关你的事!” “没错,它的确不关我的事。”慕容瑾笑道,“可是,这里除了我以外,或许没有人知道冯唐现在究竟在做些什么。瑶妹,你是了解我的。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你这么担惊受怕的样子。” 姜瑶的心里的确有些不安。她虽然讨厌慕容瑾,但是比起这些,她更加的担心冯唐。冯唐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只要稍微缺少束缚,就会闯出一些可大可小的麻烦。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 “你知道她在哪?”姜瑶的语气终于和缓了一些,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却没有丝毫减弱,这在她满脸嫌弃的眼神里早已体现的淋漓尽致。 “哦,是的。我当然知道。他在宿舍呢。”慕容瑾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喝醉了,现在正在呼呼的睡大觉。” 慕容瑾的话让姜瑶突然感到有些失落。她一直坚定的认为冯唐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每次当她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的时候,总会遭到来自冯唐不可理喻的行为的无情的打击。那种从极度的自信到自我否定的过程是非常痛苦且令人厌恶的,有时候甚至可以让人临近崩溃的边缘。 “他真的太过分了!”姜瑶突然大声的埋怨道,“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呢!学校有明文规定,严禁饮酒,他怎么就偏偏往枪口上撞呢!他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他的确让人失望。瑶妹,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他并不适合你。其实,我才是那个让你值得托付终身的完美选择。”慕容瑾说道,“他根本配不上你的感情。” “慕容瑾,你给我听好了!”姜瑶一脸嫌弃的说道,“冯唐即便有千般不好,也不是你能碰瓷的!而且,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就算天底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可能对你有任何好感!因为,你根本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慕容瑾是一个非常猥琐的人。他劣迹斑斑,罄竹难书。他有一个卑劣且无耻的癖好——喜欢偷窥。甚至连他的继母也没能幸免。在姜瑶眼里,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耻之徒。 “砰!砰!砰!” 响亮的礼炮声宛如春雷一般在主席台前面响了起来。这是一个信号,预示着将要有重要的人物现身了。 这是毫无疑问的。 礼炮声响过三次以后,四个身着正装的中年人沿着东南角的石梯昂首阔步的走上了主席台。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教官,大概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她的长相非常具有辨识度。这种辨识度并非指的是她的脸上的哪一个器官与众不同或是存在着某种独特的标志,完全是由于她的美貌。是的,她真的太美了。那种美并非是一种妩媚与低俗的美,而是一种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