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妮雅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在月色的照耀下,少女悲伤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和纤弱。
她的眼角,悬挂着未落的泪珠,犹如晨露般晶莹,却也带着无尽的苦涩。
因为小女孩感染的「暴谑龙基因病毒」,是她亲自研发出来的。
断壁残垣的街道,伤痕累累的女孩……
原来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
似乎回应着芙妮雅的想法,白逸安捡起了地上的钥匙,轻声道:“「暴谑龙基因病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是卡普空公司……不,确切地说,是芙妮雅研发的吧。”
“所以,这就是你不想让芙妮雅研究生化武器的原因么。”
声音很轻,飘在月光下,飘进了芙妮雅的耳中。
芙妮雅呆了呆,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一直对她的科研不管不问,甚至在一些研究成果成功的时候,他的脸上也没有任何喜色。
父亲只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在那个陌生的办公室中,只能看到他陌生且孤独的身影。
芙妮雅甚至一度以为父亲并不喜欢自己。
达克轻轻叹了口气。
“芙妮雅……芙妮雅的初心是好的,她一直以为,只要研究出这样的武器,就能加速联盟统一的过程,就可以打击那些反动武装和恐怖组织。”
“但她太年轻了,真的太年轻了,以为这个世界只是极端的两面……她还不清楚人性本来就充满了矛盾,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真挚中也包含着一些做作,高尚中也有一些卑鄙,即使是邪恶,也蕴藏着一些美德。”
“那些反动组织,为什么存在……真是因为军部拿他们没有办法么?不是,是因为只有他们的存在,才会有军部这种暴力机器存在,才有研制生化武器的意义,才有借着剿匪的名义,进行敛财和屠杀的意义。”
听着父亲淡淡的话语,芙妮雅只感觉自己的背脊一片发冷。
她一直坚信着联盟的和平与美好,坚信着军部贯彻的铁血正义如期待般成为现实。
然而,当真相如同刀刃般割裂她的想象,少女的心却如同死灰,一片冰冷。
她的脸上,柔和的月光映照下,却显得更加惨白。
那曾经的热血与激情,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躯壳。
达克从衣兜中拿出一支封装极好的试管,而试管里面,装着淡绿色的液体。
白逸安瞳孔微缩,轻声道:“你疯了?你的病怎么办?「基因修补液」整个联盟都不超过3支,你……”
病,什么病?
父亲得了什么病?
电梯门口,芙妮雅一脸茫然。
达克却沉默片刻,缓缓抬头:“所以,我替她赎罪。”
达克走到了房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有些暴躁的脚步声传来,房门猛地打开,霰弹枪猛地怼在了达克的脑门!
“我不是说过,你们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父女了吗!”
男子从牙缝中低声吼出这几个字,可在看到门口的人是达克之后,微微一愣,声音慢慢平缓下来。
他收起了手中的霰弹枪,冷声道:“仓库的钥匙不是给了你们吗?怎么,还有什么事?”
达克透过缝隙,看到了床上的小女孩。
昏暗的灯光下,女孩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对门口的吵闹声恍若未觉。
手臂上,小女孩的血管已经发青发黑,脖子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了下巴,那原本微微翻白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怪物的眼睛。
达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个小女孩,马上就要发生异变了。
“兄弟,我有办法救你女儿。”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瞳孔剧烈颤动着。
达克从兜里拿出淡绿色的试剂,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这个试剂也许能够救下你的女儿,但……我无法保证它一定能成功。”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霰弹枪顶住了达克的脑袋,缓缓摇了摇头,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了几个字:“不要再拿我的女儿做实验!”
达克身后,白逸安举起手枪,对准了中年男子,冷声道:“把枪放下!”
达克向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白逸安放下手中的枪,他默默注视着面前因为愤怒而面容扭曲的男子,面色平静。
“兄弟,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心中清楚,感染病毒之后,你女儿一直在用她的意识苦苦支撑。”
“可现在,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所以,你是准备尝试一下这个也许会起作用的解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失去意识,变成恐怖的怪物?”
达克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狠狠地擂在一个父亲的心头。
男子下意识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