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婪的人,至少在明面上,是被人所不耻的。哪怕是背地里,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但在明面上,必然是一致鄙视,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品行高洁。 毕竟,这世上的人,都不喜欢被人认为自己是德行有缺。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姜家的那点家底,姜黎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 她只求跟这一家子没任何的瓜葛。 若不是王来娣撬门,拿走她抓到的兔子,姜黎也不会跑去姜家闹一场,将那一缸面粉弄回来。 她做这个,给村里人的感觉不是贪婪,而是人被逼急了。 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墙。 人被逼急了,是,会杀人的。 姜黎向着姜老四挥出的砍刀,足以证明这个。 “你走吧,以后,别说我是你闺女,你也不是我妈!” “你闺女,在那一天,已经死了!” 姜黎不想再听王来娣掰扯。 然而,王来娣只当她说的是气话。 直到姜黎将一盆水从院子里泼出来,王来娣这才气急败坏地离开。 “下次,我泼的就不是凉水了!” 姜黎的话,还有那凶狠的表情,让王来娣心里发颤。她依稀感觉,自己跟姜老四的算计,很可能要落空了。 这怎么行呢? 可这死丫头翻脸无情的样子,太吓人了。 …… 姜黎心里很清楚,单靠这点言语上的威胁,是不可能吓退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对他们来讲,只要有好处,那就会拼了命地往跟前凑。 但到底要怎么甩开这两口子呢? 在外人的眼里,姜老四跟王来娣始终是她姜黎的生身父母。 虽然他们不是东西,但生恩、养恩都在这里。 很多人都喜欢说一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为人父母。 他们首先需要保证自身的权威和利益。 但还是那句话,虽然都是为人父母,可有些人根本不配给人当爹妈。 姜黎简单收拾了下,弄了饭吃,然后就带着松树菌出门。 今儿个,她打算早点去县城。 毕竟要去跟县国营饭店的孙主任聊一聊松树菌买卖的事情。 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去县城的客车经过边河村。要乘车,得去公社那边,那里有另外的一条公路,也有一趟去县城的客车。 不过,这趟客车的目的地是市里,只是在县城停一下。 若是县城国营饭店吃不下太多的松树菌,姜黎准备去市里转转。 这松树菌的季节很短,要赚钱必须抓紧时间。 错过了这一波,姜黎再想挣钱,就得另外想门路。 浪潮过去的这些年,是最好的年景,只要把握了机会,必然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猪。但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得有启动资金。 像姜黎现在,她手里的这点钱,就算是想要弄点什么,也是本钱不足。 为什么人们常说,从零到一的一步最为关键? 因为,这是踏入门槛的一步。 走了两里地,姜黎到了公社驻地这边,在客车必经的路边树荫下蹲下,等客车过来。 这个时间,客车经过什么地方,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时间,只能估个大概。 为了不错过客车,很多人都是早早等在这边。 姜黎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车。 不过,别个等车,都是只背了一个简单的挎包,像姜黎这种背着一个背篓,还提着一个背篓的人,是独一份。 十几分钟后,客车过来。 姜黎排在其他人的后面上车,都不用售票员提醒,主动买了两张票。 “东西放前面吧!” 见姜黎这么识相,售票员难得地送上了笑脸,并且帮姜黎将背篓从背上卸下来,放在驾驶员旁边的空地,又找了一块板子放在 “大姐,谢谢啊!” 姜黎诚挚地跟售票员大姐道谢。 对方只是笑了笑:“客气啥,都不容易。” 是啊,都不容易。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种共情。 总有人更喜欢看人倒霉,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这一班客车,走的路线,跟姜黎之前乘坐的目的地是县城的客车并不同,要绕一点路,途中会在另一处公社的路口停半个小时,因为这里是通往隔壁市的客车的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