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村头的,有客人呐?”石屋不大,即便烛光摇曳,也能一眼看得分明。土人自墙内裂缝钻出,几乎无有停顿,直奔韩武阳而去。一丝谄媚笑意迅速爬上了脸:“大侄子打哪儿来哒……” 到底是同村同缘,知根知底。老汉一个瞬移,便即横在了土人面前:“井口上边的,小哥看上了雨莲,已是我家的姑爷。你有没有事?没事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土人被阻,当即便不干了:“诶我说村头的,你不过住在头里,得的消息比我们早一那么丢丢。怎么,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小哥那是没见过我家荷花。 走走走,俺家不仅养着凤凰,还有自酿的米酒,比老流川家好多了。我姑娘荷花可是地地道道滴黄花大闺女……” “老井上,几个意思?当老娘是空气呐?荷花是比老娘标致些,但那病恹恹的身子又可受得几度征伐?别男人没弄到,自己再来个无福消受,香消玉殒!”事关终身,雨莲再也顾不得妩媚性感,泼辣之气尽显。 杨挺听得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虎狼之词?看着朴实,合着认真起来,比自己那个世界也是不遑多让啊…… “边儿去,没工夫扯犊子。”家住井上边的土人见一家三口防贼一样的防自己,也知短时间讨不得好。于是将脸一抹,也不管噗噗掉落的黄土,正色道:“上边真来人了。人数还不少。你是村长,要躲还是迎,速速定个调子。” “嗯?”杨挺第一个不淡定。“可曾对上?来人是否具有官身?” “挺哥儿无需打听,定是那群鸟人追来了。这次别拦。某将小金人脑瓜子拧下来当球踢。” “漂亮小哥说笑了。荒远边陲,官老爷哪里肯来?也就辛苦讨生活的商人偶尔经过而已。”井上初见杨挺,眼睛一亮,继而迅速暗淡。不过还是老实回了话。至于发狠的韩武阳,则被井上直接无视。 “四处游走的商队?”心思先是一松,继而又是一提;杨挺眼珠一转,当即有了决断。 “本打算夜里悄悄的走,不惊动任何人。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既已选择避世,还是少与外界接触的好。世界我还不太了解,却也知生存艰难,危机四伏,普通人平淡一生亦无不可。我吃得差不多了,舞阳,你呢?” 不等小巨人回答,雨莲已是“哇……”的一声哭将起来。一对玉臂长舒,紧紧搂住了魁梧身躯。同时向流川夫妇高声呼喝:“人家要走,还杵着呐?不想当替罪羊、出气筒,就把人留下!爹妈,动啊!” “唉。”杨挺不理被拉扯的韩武阳,向来喜送出了一波精神力:“前辈,小子操控‘战意’不能得心应手。如若强来,恐有损伤。” “你这小子,竟然指使起老夫来。算你聪明。这一家皆为良善,且与老夫结了善缘。且去,助你不过顺水推舟,不必记挂。小家伙,我们就此别过,永不再见。”穿山甲蜷缩成了一团,将那深深的伤口全部掩盖。 “前辈举手之劳,于小子却是滴水之恩。日后有机会,必将涌泉相报。”话到此便算是尽了。毕竟两者相差太大,实无什么共同语言。 杨挺向韩武阳摆摆头,后者立马起身站起。轻轻一震便将一家三口甩开。二话不说,奔大青石便行。 “爷们儿……”雨莲悲嘶一声,便要合身扑上。放跑了如此精壮的男子,家里的重活累活不说,村里的恶意便足够让她恐惧。 流川一家三口刚要追,便有一沧桑叹息无声响起:“唉……定。” 雨莲惶惶然纵身一扑,近在眼前的汉子却骤然消失。茫然四顾,屋内早已少了青壮气息。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一小堆宝石正自散发着神秘的光。作为门户的大青石下,缩成球的来喜如上了岁数的凤凰般一动不动。 地面,漫天的风沙已然消停,静立不动的物事亦披上了厚厚一层。“挺哥儿诶,你吃饱了么?”韩武阳几乎把流川一家吃个精光,却只落了个半饱。 “要不,再下去补补?那几颗战晶,足够一家三口富足一生。想来再多吃些也不会怪你。”杨挺依旧行走在前,目光却远远锁定了一队乌漆嘛黑的车队。 “还是算了波。那女子似要将我生吞活剥一般。明明无有‘战意’,却心底生寒,着实害怕。”韩武阳也看到了车队——几头骡兽拉着满满的木车,个把人也都瘦不拉几,一看便知是讨生活的普通人。 “你还小。再过几年,就是欢喜而不是怕了。”杨挺随口一答,将视线锁定在了一个上身无袖兽皮上衣,下穿八分牛鼻裤,脚踩烂泥草鞋一双的汉子。 两方相距离不过数十米远,杨挺打量人家的时候,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俩。车队先是骚乱,继而迅速平静,然后被杨挺注视的汉子缓缓走来。 不一会,汉子行到杨挺面前。 “敢问……” 杨挺刚把手拱起,还不待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