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黄土坎坷;暖阳下、风沙中、一片荒凉的大地上,有两个黄点缓缓移动。一个是三米来长的草原狼,一个是大步而行的少年。 “你确定不需要?”一身欺霜胜雪的白衣被染成了土黄,杨挺却仍旧固执的带着纯白纱巾。这可不是臭美,实在是灰尘太大。只要开口,顷刻便能吃得一嘴。如此一来,纯蚕丝织就的丝巾便显得尤为珍贵。 “我才不用那东西。流里流气,不似男人之物。”韩武阳意有所指。 “不用拉倒,我换着使,多少都不够。别后悔啊,不多。”这可是实话,蚕丝面纱本就是姐姐小囡巧手织就,一共也就那么几根。杨挺偷得三条,已属难得。 “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在乎这点鸟灰……呜……” “该!噎死你个憨货!”杨挺将纯白纱巾带在了自己脸上。即便呼吸不畅,也比吃土舒服。 “嗯?”刚将两层面纱带好,漫天黄沙忽然一静,继而扑簌簌掉落在地。在目力所及的尽头,忽忽然多了抹不一样的色彩。 “挺哥儿……” “看到了。好家伙,走了俩月,终见人烟。拉西辛苦,回尺里休息吧。”毕竟是异兽,吓到普通人就不好了。 巨大的狼首回转过来,猩红的长舌对着杨挺便是一拭。带着厚重的原味尘土,伤势痊愈的狼王消失当场。 白骥过隙,岁月如梭。自“汗国”边境摆脱追杀,已然过了俩月还有余。事后杨挺才知付出了什么代价——未央代自己与“五爪金龙”签署了丧权辱人的“自由条约”。 条约规定,“御兽尺”的主人不再限制它的自由。以后出入皆无须杨挺同意。而代价便是使“神龙遁”,将杨挺与秦舞阳带离险境。整个过程,杨挺连“五爪金龙”的鳞片都没看见,更别提交易是亏还是赚了。 看似很近,却足足走了一个时辰,那青色模糊的色彩方才化为真实。一栋栋青石堆叠的石屋,一间间与黄土融为一体的泥房,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二人眼前。从风沙肆虐的程度判断,这应该是个无有城墙围护的土城。 既是简陋土城,自然无有高阶“战意修士”管理驻扎的道理。如此一来,杨挺反觉心安。钱,他不缺。纵使环境一般,清水沐浴、粗茶淡饭总该是有的。再将“精神力”外放而出,犹如多了无数眼线。如此一来,纵使有埋伏也不怕了。 两人慢慢走入土城,奈何行了一会儿,却不见半个人影,吃食酒家更是踪迹皆无。不一会,便把个饥肠辘辘的韩武阳弄得火气上涌。 “巴巴赶来,却是个空城。当真令人失望。呐……有喘气的没,敢应一声否?”韩武阳的嗓门本来就大,挟恼大喊,直如一个超重低音的大喇叭。 “否……” “否……” 吼声激荡,瞬间便传了出去。回音隆隆,隐有雷音。怎奈四下静悄悄的,依旧死气沈沈。 “呐……”韩武阳还待再喊,却被杨挺抬手拦下。 “谁说此地空城一座了?老朽就在身前,你眼瞎不见,怨得谁来?”忽忽然,一个苍老促狭的声音自地面传来。 韩武阳小吃一惊,当即低头细瞧。留心之下,立马见到一个瘦小枯干、几与黄土混为一色的人来。 “小子眼拙,惊扰老人家,当是某的不是。”韩武阳后退一步,拱手弯腰,诚心赔礼。与杨挺相处日久,不但说话,便是一举一动都有了规矩。当然,这是平常。若面对敌人,韩武阳便倨傲狂霸的很了。 “呀!不是女子!错不了,定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哥!呵、呵呵、呵呵呵呵……”横卧于地的老者再听韩武阳声音,立马古怪的笑了。一双浑浊老眼咕噜噜上下打量。 “怎么?”鸡皮疙瘩顿时立正,韩武阳可是听杨挺曰过故事的。脚下这老东西,不会是龙阳…… “老婆子,速速出来,有男人……”不等韩武阳有所动作,老头子嗷的一声喊,把个一米七的八岁孩子杂念打散。 “挺哥儿,救我……”仿佛想到了什么,韩武阳忙向杨挺身后藏。“呼拉拉”黄土飞扬,地上立马又显一人。一样的灰头土脸,一样的瘦小枯干,依稀分辨得出,这是个上了岁数的妇人。 “哪呢?呀,果是男人!呵、呵呵、呵呵呵呵……”老妇一扫韩武阳,立马也古古怪怪的笑了起来。 “都什么毛病?乐啥呢?之前这两人又在哪藏着的?土里么?”杨挺暗自嘀咕,却又裹紧两层面纱,愣是一声不吭。 偌大一个“魔体”怪物,竟被一对无有“战力”、普通且年迈的夫妇弄得手足无措,直往自己身后钻。如此画面可不常见,多看一眼,日后奚落憨货的谈资便能多上一条。 “别笑了!”老头第一个见到韩武阳,反应时间也较老妇多些。 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