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滴是误会。这位官人,您家小姐孤身一人,无人跟随,又对老婆子摆的不值钱的小物件感兴趣,难免让人以为是普通百姓家的……”年岁最大的妇人裂开嘴,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不解释还好,杨挺听的更憋气了。什么叫“普通百姓家的”?老百姓的孩子就能随便污蔑?你们又是什么阶级? “冲撞了各位贵人,是几个老身的不是。作为赔罪,货物不计分文,任凭小姐自取何如?” 老妇笑容亲切热情,脸上的每个褶子都透露着亲切。老妇不仅自愿补偿,还一拉两个老妇,竟然齐齐的跪了下来。 匍匐于泥土之中,对着年仅十二三岁的小囡“咚咚咚”的磕起头来。顿时,谴谪怪罪的话语全都咽下,杨挺扶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与恶心。 “好个‘以退为进’。果然,能坑过‘天灾’,没一个头脑简单的……”未央于杨挺脑海中悠悠一叹。 “既然都无事,那便算了。我等岂是那恃强凌弱的恶人?又不是庙里的泥胎,别拜了。时间宝贵,别因一点意外就坏了心情,好不好?”三个老妇的过度卑微使得韩炎怒火全消。前半句是给场面下个交代,后半句则是对小囡说的。 “好心照顾你们生意,却如此看待于我。你们的东西再好本姑娘也不用了!哼!”小囡傲娇扭头,挤开人群,向集市远处走去。杨挺忙向身边的韩舞阳使了个眼色。后者挠挠脑袋,没动地方。 “阿姊是纸老虎,平素我都是让着她的。我的身手你还信不过?”杨挺轻拍韩舞阳那壮硕的臂膀:“个憨货,她那么漂亮,不惹人觊觎才怪了……” “那倒是。”瓮声瓮气的答应一声,旋即“咚咚”的脚步声便即追了下去。 “大姐大,等等我诶……” 三个老妇将散落的首饰归拢收纳,打算继续摆摊。见她们仨白发苍苍,杨挺有些过意不去。有心补偿,唯一的那块“战晶”还花掉了。 “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教训。你们的文化里不也有‘挨打要立正’的说法么?如果给了‘补偿’,下次她们欺负别人,只会更无顾及。”未央洞悉了杨挺“烂好人”的想法,“出声”劝解。 “这么大岁数,出来摆个摊不容易……”杨挺还想争取下。 “‘容易’?为师无有肉身,寄宿意识海十年,不人不鬼,不死不活便‘容易’了?韩氏一族上百人的大村落,如今只余十几户,他们就‘容易’了?于‘修罗界’中生存,又有哪个容易的?徒儿诶,你对这个世界,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既然知道不懂,说给我听不就好了嘛。十年诶,你都不提这茬……” “我以为‘天灾’永无终结,说那无用的经历做甚?” “时间错乱,‘魂穿’,灵魂寄生都发生勒,还有啥是不可能滴?魏师傅诶,我看你就是不安好心眼子。但凡逮个机会,就会对我滴肉身进行夺舍了吧?” “一派胡言!十年悉心教导,难道调教出了个‘白眼狼’?罚你,将‘截教’教义背诵一遍!”未央搬出了师父的威严来。 “你看,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我又没猜错,干嘛受罚?不写!”杨挺分开一众吃瓜群众,向集市的深处走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好好逛逛就太亏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未央见杨挺铁了心不负管教,遂祭出了杀手锏。 随着郎朗的诵读经文声,杨挺的意识海迅速的由平静变得狂暴。其结果便是头疼——难以忍受,无法压制的头疼突然出现,且越来越严重。 “哎呀!”杨挺行得几步,终是再难忍耐,捂着脑袋蹲了下来。“又来这招,一说不过就玩赖。这次你弄死我!要是投降我就跟你姓!” 杨挺发了狠。据未央说,这是当世大能修习道法的最新心得。至今无有人能够悟透。未央只是调用微量“战意”诵读,就把个韩氏一族惊为天人的“龙子”疼了个死去活来。 “……呜……爸爸,您不会就姓‘魏’吧?”只是在地上滚了几下,杨挺便调整了策略。真真儿是谁疼谁知道。那惊涛骇浪可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 防无法防,避无可避。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恩,比“三叉神经痛”还要痛,比生孩子还要难忍。作为一个现代人,杨挺坚持几秒才跪,已算心智坚忍了。 “为师纵有念想,也被‘9527’打击得干干净净。有神雷庇护,当不惧任何魂魄。也不知你何种造化,竟……”未央突然戛然而止,硬生生住了嘴。 “之前您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入手。这毛毯和凤凰尾巴毛有啥关系?也就厚实些,软和些。稀松平常的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