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云有点尴尬。 转念一想自己尴尬做甚?分明是对方先做过分的事,自己没能力反击,忍了,恨一眼人还不行嘛! 这般想,季连云瞬间坦然,把恶狠狠的目光又挪过去,重新瞪着刘溯,瞪得眼睛痛,迈着步子离开。 屋内,崔玉竹终于连哄带骗喂完药。 心下微松,后背的汗被折腾起来,湿哒哒贴在肌肤,格外难受。 客栈不如宫中,深更半夜寻不到热水,他只能忍着。 床榻上,陆白吧唧嘴巴,迷迷糊糊着呢喃:“糖……” 崔玉竹:…… 自己就随口哄人的话,深更半夜,又夜宿客栈,自己上哪儿找糖去? 那人却又不满地又开始呢喃:“糖……” 声音更软,带着莫名的委屈。 崔玉竹无法,只能出门寻糖。 刘溯听闻开门声,立身站直,恭敬道:“皇上。” “有糖吗。” 刘溯:…… 沉默震耳欲聋。 少言寡语的刘溯直接变成哑巴,大胆地看向帝王,深刻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而且…… 就算没听错,自己像随身携带糖的样子么? 崔玉竹也知道这话问错人,又道:“去问问季连云和德安。” 刘溯:……又是季连云,今晚是过不去了吗? 然,帝王之命,他也不敢违抗,躬身道:“是,皇上稍等,末将这就去问。” 季连云刚刚睡下,又被吵醒,他在床上懵了片刻,看着那张讨人厌的脸,怒声吼道:“刘溯!你他娘的有病是不是!” 刘溯表情冷淡,道:“你有没有糖?” 季连云:刀呢!刀呢!我的刀呢! 刘溯觉得他表情不对,又加一句:“皇上让我问的,应该是陆大人要吃糖。” 季连云:忍!我忍!忍! “没有!”最后还是没忍住,厉声吼了出来。 刘溯转身就走,皇命在身,他没时间多待,又去找德安。 德安自然是有的,他随时为陆白准备着。 听闻皇上要糖,德安马不停蹄交给刘溯,跟着就要前去伺候,被刘溯拦下。 “陆大人身边有皇上,你去也无用,轮不到你伺候,歇着吧。” 德安虽然愚笨,这些日子,也看得皇上对陆大人的在乎,明白刘溯所言不假,自己过去,很大可能连面也见不到,何况上前伺候。 可……, 他心底的担心消不下去,一夜未眠。 刘溯很快把糖交给崔玉竹,屋内的人已经各种闹腾,花样百出,他正心力交瘁,拿到糖,愁云密布的脸顿时松开。 崔玉竹二话不说,立马哄着喂给陆白,迷迷糊糊的人才停止闹腾。 九五之尊被折腾出一身汗,总算喘了口气。对还守在门外的人道:“下去休息,这里不用守着。” 刘溯拱手领命,“是,末将告退。” 刘溯困乏,一晚上各种折腾,一路而行,有种筋疲力竭的无措感。 刚行到门口,困乏的双眸忽然骤然拧起。 习武之人的警觉,屋内有人,手缓缓落向刀柄,轻轻推开门。 屋内的人没有隐藏,大大咧咧坐在桌边,悠闲喝茶。 刘溯看清来人,一瞬间愣怔在地,握着的刀有些多余,他收起,道:“你怎么在我房间?” 季连云视线从刀一闪而过,最后落在那人的眼眸,道:“我不能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 季连云搁杯,走向他,落在他一尺之外,“我知道。” 这距离对刘溯而言,太近。他退后一步,道:“那你深更……” 他话还未完,就被季连云给堵住。 用唇,久久没有挪开。 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冰冷的眸光无限放大,慢慢地流露出丝丝贪欲,又转瞬即逝,重新幻化成冷冰的眸光。 用力推开人,凛声道:“你有病!” “没病。”季连云手指擦过唇角,果然是软的,和他想得一样。 不错,自上半夜莫名其妙的吻之后,季连云两次入睡,两次都梦见那吻,还每次都被梦里的当事人弄醒。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最为主要,那梦里的吻格外让他恍神,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