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拉申科的考虑其实也并不复杂。 首先,安雅的身份是我军的优秀代表,是一名战地医务工作者、是一位现役军人。 其次,我单独带着安雅作伴,还牵着她的手向你介绍,这究竟是出于礼节性的还是有别的什么私人关系。 那我不明着说,也不可能给你把话说死,没有标准答案和结果,具体看你自己怎么想、怎么认为、怎么理解。 当然也别想搁我这儿得到什么后续回应,回应就是“没有回应”,你怎么认为怎么想那是你的事,老子不予置评。 套路就是这么个套路,这种场合下要是没有语言介绍,确实很难讲得清楚马拉申科的举动究竟是礼节性的,还是说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关系。 话也说回来,杰克那本身也不是一般人,不是什么街头耍流氓的美军一般兵。 美军这种情况,就属于那种手底下的兵如何如何,跟军事主官不能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讲真关系也不太大。 手底下的兵没见识、是二百五,不代表杰克不长眼色也是二百五乘以二、双倍的二百五。 屁股能坐到如今这位置上,还因为夫人的关系饱受政治熏陶,更懂得察言观色和很多附带的东西。 面露一副“心领神会”表情的杰克只是微微点头,随即便一笑带过地向着安雅主动敬礼示意。 “我知晓红军在这场伟大的卫国战争中,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巨大伤亡和牺牲,劫后余生的战斗英雄们能活着见证胜利日的到来,尽皆仰赖于战地医务工作者的英勇顽强、无畏付出。” “请允许我代表我的同僚们向您致以敬意!安雅上尉!感谢您和所有战地医务工作者,为了这场伟大的反法希斯战争胜利而做的英勇付出,女性同样也是穿梭在战火线上的铿锵英雄。” 杰克的官话一如既往地说的无可挑剔,堪称尽善尽美。 确实还是 但也许是自己所相信依赖和深爱之人就在如此之近的身边,进而得到了某种鼓励或者说勇气,刹那的惊慌稍纵即逝的安雅也是很快恢复了常态并报以回礼。 “感谢您的认可和赞美,将军,这是我莫大的荣幸。您和您的部队在巴斯托涅给予呐粹沉重一击的英雄故事,同样也令人印象深刻。” 出于可以预料到的宴会需要,马拉申科在带安雅来的路上,就亲自给安雅补足了相关功课。 包括杰克这小子的个人事迹、他指挥的部队、他打出来的战绩战果等等,都被马拉申科以口述的形式讲给了安雅得以被记下。 但比起自己的部队和相关战绩,为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所熟知,这种能猜得出其中缘由和原因的事情。 更令杰克感到惊讶的是,安雅居然是无需翻译,直接操着一口虽不如马拉申科那么流利,但也和地道纯正相差无几的英语直接与自己对话的。 难道英语在红军中已经这么普及,流畅度还这么高了?怎么连非战斗人员的医务工作者都会讲这么流利? 杰克可不觉得这是因为“我美利坚天下无敌,尔等蛮族小邦竞相学习崇拜”所致。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事主官、官拜少将师长,杰克在意的是俄国人对美军的了解究竟下了多大力气,了多少工夫、夯了多少时间,又取得了哪些重要成果,这才是一个合格军事主官该考虑的,而不是什么整天牛皮吹到炸的“我美利坚天下无敌”。 而现在,摆在杰克眼前的情况是,一个红军非战斗人员的护士长,英语竟会讲得如此流利,很难据此想象其对美国和美军的了解到达了怎样的程度。 这是普遍情况吗?马拉申科麾下部队里这种人非常多吗?还是说这种水平也就一般般,你要再拉来个战斗部队的军官,可能嘴里的英语刚一开口,就让你误以为是老家的德州红脖子大叔来柏林了? 自己的手下是啥尿性,作为军事主官的杰克可非常清楚。 别说是了解红军了,自己手底下那些个鼻孔朝天、上帝 讲俄语的流利程度能达到安雅讲英语这对等水平的,更是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两相对比之下差距有多明显,这是明摆着的,何况面前这位美丽的小姐还只是个非战斗人员的女性。 尼玛的,要不要这么哈人?这也太鬼故事了点吧。 无法想象这要是普遍情况的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一名合格的军事主官必然会考虑到最坏、最不利己的情况如何。而这也正是眼下表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还在报以微笑,内心实际上已经相当惊讶的杰克真实的心境。 杰克是把自己掩饰的不错,不过还是没能逃过知道这时候,务必要提高注意力的马拉申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