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炮火如同火海一般席卷着泛起鱼肚白的整片天空,包含领袖师在内的崔可夫近卫 与其它很多时候的大战在即前时刻都不一样。 此时此刻的马拉申科在这炮火准备已经开始,距离发起进攻只剩下不到一小时时间的当下,并没有去到自己的指挥型is7座驾之上、进入指挥位准备战斗,而是依旧待在师部营帐内、坐在桌前,手中正拿着一份昨晚才刚刚用加急邮差送到的“礼物”。 “我思考了很久该送你一件怎样的礼物才是合适的,但我想我可能始终都无法得出最终的答案,亲爱的。我有太多太多的话和思念想要对你倾诉,似乎任何的礼物都无法表达我心中这份至深的情感。” “你曾说过我的歌声是能治愈伱战争创伤的灵魂良药,我真的很开心你能这么说,亲爱的,为此我曾高兴了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在犹豫的最后我想到了这件事、想起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这句话,所以我做出了决定,请歌舞团的同志们来帮我完成这个小小的愿望。” “你曾说过歌声是传递情感与灵魂交流最好的方式,我至今都还记得当你为我在夜空下用口琴伴奏的时候,那种灵魂间如植物根茎一般缠绕贴合的感觉,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没什么东西能将我们分开,我真的很感激能有这样的时刻烙印在我的记忆里,为我诠释幸福的含义。” “我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能让你感觉到有意义的礼物,亲爱的,但我已经将我对你所有的思念和爱意、牵挂,尽我所能的全部倾注到了这歌声之中。我会永远在莫斯科城下、在我们的家里等你回来,继续用灵魂合奏的歌声续写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故事。” “.” 简短的家信到此结束,能从遥远的莫斯科给马拉申科寄来这样一封信的人不必多猜、也就只有一个,除了漂亮媳妇娜塔莉亚外不会再有其她人。 几乎每一次家书里,马拉申科都能感受到娜塔莉亚对自己的强烈思念与深沉的爱意,从1941到1945的任何时间都皆是如此。 这曾令白捡来这具身体的马拉申科感觉受之有愧、沉重到难以承担,这份真挚圣洁的爱情是如此地纯粹无暇,以至于一直把自己当做外来者身份的马拉申科无法说服自己去触碰,更无谈以这具继承来的身体身份去融入其中。 后来,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马拉申科开始渐渐意识到这是一份托付、一份只有自己才能承担的责任,一段只有现在的自己才能够延续下去的故事。 除了自己,再无任何人能够办到。 坚定了意志、担起这份责任的马拉申科最终选择了通往美好的道路,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这段已经被书写了整个童年与青春,皆是美好与甜蜜的故事步入破碎悲剧。 现在,马拉申科清楚地知道,这大抵是自己在战争结束前所收到的最后一封家书了。 再下一次的倾诉爱意不会再是以文字的形式去表达,马拉申科坚信着这一点并确信自己一定能活着回去,也必须要活着回去。 都坚持到这里了,绝不能在通向美好未来前的最后一刻倒下,长久以来一直艰苦卓绝的努力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缓缓放下了手中那字迹温婉秀丽的家书,马拉申科的视野随之移动到了手边桌上的另一件物品上,是娜塔莉亚在信中提及的“礼物”:一张送给她今生今世唯一挚爱男人的亲自演奏唱片,所有的爱意与思念都如信中所说的那般,被封存在唱片里的歌声当中,等待着马拉申科去开启。 “嘿!德国佬的屁股都被炸树上去了,你确定不赶紧出来悄悄?整个泽洛高地都快成火焰山了,不如现在赶紧准备一下?时间所剩无几了。” 跟在马拉申科的身边越活越像个逗逼的伊乌什金掀开营帐门帘、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叫嚷,坐在办公桌前的马拉申科只是头也不回地拿起桌上的礼物、收好家书,在转身而过的同时,随之冲着伊乌什金用坚定的眼神与语气悄然开口。 “来吧,好戏该开场了,我们上!” 刚刚迈出营帐的马拉申科身边紧跟着伊乌什金,不待后者说些什么,马拉申科只是将手中的“礼物”一声不响地递到了伊乌什金的面前。 “告诉卡拉莫夫,给我弄一部唱片机过来,立刻就要,我知道他手里有现成的能用。之前从德国佬那些尸位素餐的将军指挥部里缴获过不止一台,别跟个宝贝似的藏着掖着、该用就用,现在正是时候。” “再把这个东西也交给他,到时连带着唱片机一起送过来,我要现场露天播放,让他打包送到出发阵地上去。” 马拉申科的命令有些奇怪,但伊乌什金还暂时顾不上这些,好奇心旺盛的伊乌什金只是低头看着手中刚刚接过的唱片封面上手写的字迹,在略有惊讶中随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