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特曼猜测敌人在逃回去后肯定报告了方才的战斗情况,一定会说出“敌人的坦克很可能只有一辆虎王,没遇到更多”这一重要的情况。 但严格来说,魏特曼这种看似合理的猜测,实际上只能说是猜对了一部分、甚至是一小半。 的确,魏特曼猜到了那逃回去的美军坦克会通报战场情况,这没错。 但魏特曼没猜中的是,那慌张狼狈逃回去的美军坦克指挥官,居然谎报了方才的战场情况。 因为担心在实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还被打了个如此惨重的损失,遂决定将敌人的实力谎报虚高至非常强的水准。 具体有多强呢? 也不算多强吧,遭遇到半个德军重装甲营,还有不低于同等编制级的精锐步兵在预设阵地伏击、突然开火,猝不及防之下才损失如此惨重地退了回来。 那这么说就不怕有人戳穿他的谎言吗?毕竟活着逃回去的人可是有不少,其中还包含大量的步兵。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不过人家美军坦克指挥官考虑比较周全。 步兵 而现实是坦克兵这边又干脆没剩下多少人,三辆活着逃回去的潘兴加起来寥寥十来几号,想把这些人的嘴管住还是比较容易的,至于战场上留下的那些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啥?你说重伤的万一被救活说漏嘴咋办? 开什么玩笑,等大部队再折返回到战场遗迹,黄菜都他妈凉了,重伤的也得变成尸体,而尸体的嘴巴是最能保守秘密、无需担心的。 活着的坦克兵这边,这一来是自己的直属手下,二来还是没见过啥世面的大头兵,随便造点“当心你们对战友见死不救,逃回来也上军事法庭”的理由吓唬吓唬,这大家串通好说法一起撒谎编故事的剧情线,就这么完美达成了。 不管怎么说,总得先把眼下这一遭对付过去再说。 不撒谎一定会上军事法庭,撒了谎不一定会上军事法庭。 两权相害取其轻,该怎么选,“聪明人”想必都知道,至少要为了那么一线希望搏一搏,不是吗? 至少某坦克指挥官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经过了激烈的心理博弈和深思熟虑,只能说以个人意志做出的最终决定就是这样。 接收到这一消息也没怎么确认,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被串供骗了的安德森少校很是生气,气那些德国佬不讲武德搞伏击。 但一番深思熟虑后却自持自己拥有强大的新式秘密武器,还叫来了空中支援在前方探路、保驾护航,所以仍然决定冒险前出一试,看看强大的新式武器对德棍的毁伤效果到底如何。 这些光是听上去就很是复杂的心理博弈和弯弯绕,魏特曼当然对此是一无所知的,也全然不知道方才的飞机是因为某厚颜无耻之人撒了谎,所以才被召唤来的。 要是就实而论、实话实说,那以安德森少校那火爆的芝加哥性格,还不得逮住个落单的虎王立刻二话不说地杀将过来开宰、报仇雪恨。 手扶着车长潜望镜的魏特曼只是看到,那距离小树林越来越近的美军纵队已经愈发清晰,在前方打头的长管谢尔曼已然进入了战斗姿态、舱盖封闭,爬到其身上的美军步兵操持着车顶重机枪、随时准备开火。 周围跟着的美军步兵也是一个两个全都下了车,尽量跟随在装甲车辆身后以寻求保护,一个两个光是看上去就已经是惊弓之鸟、如临大敌。 “他们知道这里有敌人,瞧啊,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知道此区域可能有敌人,却不知敌人究竟身在何处。 韦格纳的自信笑容由此而来,当然也很快得到了身后魏特曼的开口回应。 “先别急,谢尔曼不值得。等他们再往近开开,开到拐角视情况而定、等我命令。” “伱说了算,老板。” 魏特曼很在意赫舍尔描述中的那种“超级坦克”,很想亲眼看看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想要探明敌情而后动。并且深知如果那描述属实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才是美军坦克中的威胁最大者,而威胁最大的目标是必须要被优先铲除解决的,这是必须。 “我闻到德国佬的味儿了,小心,他们就在附近。” “妈的,你别吓我!哪儿有德国佬?我只看到那边有我们的坦克在烧他们会不会躲树林里?” “嘘!就在那坦克残骸后面,我能感觉到!而且怎么会在树林里?至少一个营躲在那么小的树林里被战斗机扫射还没动静,那是不可能的。” 装神弄鬼、自己吓自己的美军步兵还跟在谢尔曼屁股后面悄悄嘀咕、窃窃私语,接收到无线电命令的打头谢尔曼在路过拐角后已经开下了土路,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