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冬季涂装的威利斯小吉普车行进在通往机场的最后道路上,坐在车上的两个大老爷们则在开着一场属于他们自己的激昂演唱会。 “红军战士迈开步向前进,响应号召我们去斗争!从泰加森林到不列颠海岸,嘿!这世界上红军最强大!” “红军的战士们,把刺刀擦亮,要紧紧握住手中枪!我们都应当,越战越顽强,和敌人决死在疆场!” 没有车载音乐就自己变成车载音乐。 闲着没事儿干的伊乌什金和马拉申科俩二货坐在车里是瞎几把乱唱,想到那一句就唱哪句、那段牛逼唱那段。 离奇的是不管是二人之中的谁先开头,另一个人还能立刻就接上歌词,紧跟着一块儿唱下去。 一路上下来也不知道这是唱到了第几首,悠扬的歌声就像是在车上架了个大喇叭一样走到哪儿、飘到哪儿。 沿路上甚至还有巡逻执勤的红军战士们被歌声所感染,停下了脚步跟着老远就飘了过来的歌声一起凯歌高奏。 而伊乌什金每到这时候也会刻意放慢车速,好和街边的战士们多合唱一会儿、凑凑热闹。 这么一路上走走停停、边走边唱下来,扮演人肉车载音响的马拉申科和伊乌什金二人嗓子都有些唱哑,直到把红军最强大这首唱完才算最终了事。 “呼唱了一路了,嗓子都有点干了,可真是累人。” 靠在座椅上的马拉申科伸手拧开了水壶盖匆忙地给自己嘴里灌了两口,一口寒冰之水穿喉而过之后这才感觉自己原本快冒烟的喉咙好受了些。而此行最终的目的地:皮托姆尼克机场,也随之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当中。 “这儿就是之前给保卢斯那老混蛋运补给的机场?看上去还挺有派头的。” 马拉申科说的没错,在第六集团军被围困于斯大林格勒的最末期以前,皮托姆尼克机场是陷于绝望之中的德军在斯大林格勒唯一的生命线。 这座机场在最巅峰的时候曾经一天就有好几百架运输机、轰炸机往返降落起飞,从机舱里和弹舱里卸下数千吨物资供第六集团军继续坚持作战,但这样的情况毕竟只是少数。 更多的时候,守候在这个机场望眼欲穿的德军所能等来的只有一天几十架飞机、数百吨物资,最糟糕的时候一天甚至只有个位数的飞机能够降落。 卸下来的物资别说是供应整个集团军,就是皮托姆尼克机场的守军自己消耗都不够分的。 因此能被调来负责皮托姆尼克机场的守卫工作,对于斯大林格勒被围期间的第六集团军士兵们来说,可是一份真真正正的美差。 待在这儿虽然不至于每天让你吃到肚子圆的像个皮球,但至少不用像城里作战的其他部队一样,每天只啃一百克的面包片掺着雪水果腹。 皮托姆尼克机场的守军再怎么说也是能勉强吃个半饱的。 就算是机场有宪兵监督、还时不时有当官的来检查工作。但每天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如何才能不饿肚子上的德军士兵们,依然能想方设法地变着法偷点食物、中饱私囊。 要是有人想得到这些食物,那可得付出点不菲的代价。 要么就是用差不多的食物、但却不同口味的来换,要么就是用军队中的硬通货:香烟来当交易货币。 俄国佬最烂的马合烟草要一大包才能换一块面包,如果是俄国佬军官抽的高档烟的话那会值钱不少。一包烟就能换一块面包、两包烟就能换一个小罐头、拿三包来的话一整块像鞋子那么大的没拆封面包就都是你的。 德军自己的香烟当做货币时要更加值钱一些,具体得看是什么厂家生产的香烟、原产地是哪里、口味如何,按照质量和口感的高低决定最终货币价值,交易的规则就这么简单。 反之,如果你想用食物来换其他的东西,比如说香烟、新鞋子、更新更好的防寒服也可以。能进行交易的硬通货可不仅仅局限于香烟,本着以物易物的原则,只要双方都满意这桩交易即可进行。 类似这样的地下黑市般交易,在皮托姆尼克机场最为流行,各种交易员真是满大街都是、随便都能找到,俨然就成了物资匮乏的第六集团军一个核心的黑色交易市场。 德军高层难道就不知道这事?也不插手去管吗? 当然知道,并且也曾经管过,但是根本就制止不住、于事无补。 “你们不发给我们足够的吃的,让我们饿着肚子为元首打仗。现在还不允许我们用自己拼命换来的战利品私下交易,企图把我们活活饿死!” “要是元首知道这种事情,猜猜他是会先审判你们还是先审判我?我至少问心无愧,但你们却只会拿自己的战友开刀、苟且偷生。你们这帮该死的链狗!狗娘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