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宴也惊呆了。
祈玉站在床边,喜出望外,“赵姑娘,我妹妹就叫娇娇,请您答应一下吧。只要能解除我娘的痛苦,以后祈玉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娇娇靠着夫人坐下,搂住她瘦弱不堪的肩头,眼泪流下来,小声叫了一声,“娘。”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字脱口而出。
“娘亲。”
她又喊了一声。
常宴心里诧异。
怎么回事儿?
娇娇同情心这么重吗?
要是苏婶婶知道娇娇在外头胡乱叫人家娘亲,还不得用鞋底子揍她?
不,是揍自己。
难道自己会有两个岳母大人?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夫人已经坐起来,枯槁的眼睛看着娇娇,泪花乱掉,“我的儿,你可回来了。这十六年,你在哪儿?你想死娘了知不知道?”
她神情激动,突然两眼一闭,往后就倒。
娇娇吓坏了。
祈玉并不吃惊,“赵姑娘,我娘一激动就会晕过去。大夫说是身子过于虚弱。等她醒来要好好补补身子。”
他让那个妇人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奈何我娘每日思念妹妹,茶饭不思。这十几年,竟然熬成这样。”
常宴揽着娇娇,“我们先出去吧。”
娇娇一时无言,心里乱糟糟的。
常宴问:“祈公子,我有良医,让他过来帮祈夫人看看吧?”
祈玉大喜,跪在娇娇和常宴面前,“公子,小姐如此助我,我祈玉定然粉身以报。”
常宴扶起来他,“跟我说说祈夫人的情况。”
几个人坐在亭子里,老嬷嬷上了茶水,就站在旁边不走,两只眼睛不停偷看娇娇。
她慢慢靠近娇娇身后,仔细看娇娇的耳后。
果然,这姑娘耳后有一个小小的红痣,如同小米粒一样小,也不是很红,不细看根本看不到。
老嬷嬷浑身都在颤抖。
娇娇察觉到了,但是她不动声色。
祈玉:“我娘说我有个双胞胎妹妹,可是我祖母非得说我妹妹是个丧门星,要我娘把我妹妹给偷摸扔掉了。我娘不许,我奶奶就把我娘打晕。当时我才三岁,当时也不在场,对此事并没有记忆。”
“我娘从此郁郁寡欢。这几年精神破败,经年卧床,茶饭不思。看了不少大夫,都说是精神抑郁,只有让她除掉心里的那块大石才能好起来。”
“我也问过我爹和祖母,都说我是家中独子,我娘说的那些都是疯话,我娘就是个疯子。”
“可怜我娘……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信谁?是我娘病了,还是我祖母他们在说谎。”
祈玉一脸苦恼。
娇娇垂着头喝水,却在心里默默问小水流。
“小水流,她是我娘?”
“主人,你傻呀?你娘在赵家洼呢。”
“那她为何认得我,还知道我的名字?”
“重名呗。世间重名的人这么多,人家的女儿也叫娇娇。”
娇娇想了一会儿,又问,“小水流,我三岁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你还记得吗?”
“主人,”小水流好无奈,“人家比你还小呢。”
娇娇只好作罢。
“娇娇,累了吧。咱们先回客栈歇息。等明日冉大夫到了,我们再过来探望祈夫人。”
娇娇起身和祈玉告别。
祈玉送二人到大门口,看着二人告辞而去。
常宴和娇娇慢慢走着,看着河边景色,忽然有人迈着小碎步追过来,回头一看,却是祈家的那个老嬷嬷。
娇娇想到这个老嬷嬷一直偷看自己,莫不是知道其中隐情?
“老嬷嬷?”
那个老嬷嬷头发花白,和赵老太太年纪差不多大。她也不避嫌,伸手就拉住娇娇的手,“姑娘,敢问姑娘家是不是在山塘县?”
娇娇不明所以,“嗯。”
“姑娘,你是不是见过这个?”
老嬷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手绢打开,里面躺着一颗红宝石的耳坠儿。
这宝石的成色不好,满是瑕疵,娇娇平时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
可是这耳坠儿看着好熟悉!
祁峰看着眼熟,祈玉跟自己长得差不多,那个祈夫人认识自己,还能说出自己的名字?
这一切都好诡异,好奇怪。
那老嬷嬷流着泪,“姑娘,我家夫人命苦,女儿三岁的时候就被扔了。那时候夫人就精神不太正常了。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可是老爷和老太太关着她不让她出门,老爷还花天酒地,往家里带女人气夫人。”
“我这老婆子都看不下去呀!”
娇娇拉住老嬷嬷的手,“嬷嬷,不哭,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