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进来时,冈田芳政背对着他正用手抚摸着南云造子的相框,相框里南云造子一副飒爽英姿。 “藤田将军。”明楼叫道。 “明楼君。”藤田方正慢慢转过身,把南田洋子的相片框面朝下,扣在书桌上说 道,“我和南田课长一起工作了多年,我在停尸间看到她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是帝国的间谍之花――南田洋子。” 明楼深表遗憾道:“事情来得太突然……” “这是一次有计划、有组织、有预谋、针对性很强的袭击。刺客意图袭击明楼君座驾,敌人当街大开杀戒,真是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藤田方正因情绪激动,而显得十分愤慨。 “这件事情真是太可怕了。” “明楼君,这是我们特高课截获的最新密电,重庆政府一定要置周佛海先生和你于死地而后快,重庆政府花高价买你的人头,负责这个行动的人就是我们的老对手—――王天风!” 藤田方正说着将一份电报递给了明楼,这份电报是郭汝缜安排殷素素今天故意发送的。 明楼显得很平静:“这也不是新闻,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要对我动手了,一年多之前的香江行刺在下,若非将军安排上川大佐暗中保护,我恐怕早就不在了,但是我这次的座驾遭遇袭击,刺客情报准确,路线清晰,我觉得新政府的心腹大患不在重庆,就在我们身边。” “希望可以利用侦听到的电报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敌人。” “明楼君,你真的希望如此。”对话中,藤田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明楼,眼神中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明楼面色沉稳,冷静淡然道:“藤田将军,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明楼君,我请你来喝茶,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是的,我一点也不惊讶。” “为什么?” “南田课长遇刺之后,财政司需要及时稳定民心,从昨天开始为了稳定股市就做了很多安排,一个帝国高官遇刺影响巨大,小小的财政司就忙的如此,许许多多棘手的问题由藤田将军需要亲自处理,将军这段日子一定过得很艰难。” “你说的没错,敌人就在我们身边,这个身边的敌人的确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有传言说,抗日分子已经逐步渗透到了我们的谍报机关,很多内部机要文件默默 流向重庆、延安,日本军部对我们近来的工作状态极不满意。” “沪上是世界情报的中心集散地,我对藤田将军所述的,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那你对什么感到惊讶呢?” “要说惊讶,你把我牵涉进来,我感到惊讶。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是新政府的中坚 力量,不被怀疑,只有信任。” “事到如今,既然知道我们身边有对方的卧底,那么我需要一系列的证据,来证明你们都是帝国的朋友、新政府的精英,而不是跟大日本帝国为敌的叛乱分子。” “做特工的本能是怀疑一切,我不反对。但是,如果神经过敏,我就不赞同了。” 藤田方正突袭似地问道:“你知道‘眼镜蛇’吗?” “‘眼镜蛇’?”明楼先是一愣,然后淡定道,“第一次听到这个敌方代号,我们所知道的只有‘毒蜂’而已。” “据可靠情报,‘毒蜂’离开上海的日子里,沪上军统站盘踞着一只‘毒蝎’,还有***的潜伏电台‘眼镜蛇’。”藤田方正拿出一叠密码记录,放到明楼的面前。 “特高课破译的重庆密电里多次提到这只蝎子,更奇怪的是,***方面也出现了这只蝎子的电文。” 明楼没想到藤田方正居然真的监听到了军统和***的电台,看来除了朱徽茵之外,藤田方正手下还有一个侦听高手。 明楼故作镇定道:“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他们互通往来,并不奇怪。” “南田洋子一直苦心经营着特高课的侦听网,她给我的一份机要文件里曾经提到,她有把握挖出隐藏在内部的幕后黑手。一个新政府内和‘毒蜂’保持联系的钩子,她的死,只能证明一件事,她这条‘眼镜蛇’只有一步之遥。” 明楼泰然自若地喝着茶。 “南田课长昨天晚上会突然和更改新闻发布会的顺序,她为什么要去武康路,去武康路干什么,又这么巧合她的车子出了问题坐了你的车,诸多巧合之下,我不得不多思考一些问题。” 明楼镇定道:“是啊,南田课长到底要去干什么,这是个关键问题,可是藤田将军你不是也不知道她的秘密行动是要干什么吗?任何一个与秘密工作相关的人员,都有自己的情报链,这个情报链上关键的一环丢失,这个链条就会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