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芸暖反复想了很多次的问题。 太子和皇子之间,一国之君和国之柱石,看似是君臣辅佐之意,可同是天家子啊。 琪雅不敢抬头:“皇后娘娘,不会,不会的,太子殿下必定会兄弟和睦,两兄弟会成为双子战神,带给许多人和平安宁的。” 苏芸暖点了点头:“起身吧,本宫还有话要问你,坐下说。” 琪雅这才起身,坐在旁边的绣墩上,皇后娘娘突然接自己入宫,她知道肯定有大事,在自己的丈夫带着人回到御园那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 在大乾的这几年,是她日子过的最安稳的时候。 但,思乡之情从不曾淡过一丝一毫,反而与日俱增。 苏芸暖淡淡的说:“太溪府的战舰已经造好了不少,商船也都非常坚固,可长途跋涉,梅德尔功不可没。” 琪雅只能谦卑的低头。 “从最开始,本宫就知道这并非无条件的为大乾做事,这些年你们为大乾付出很多,也学会了很多。”苏芸暖顿了一下:“若是有朝一日回到故土,必也是会福泽一方的,对吧?” 琪雅赶紧回道:“是,是的,大乾的农耕、纺织、医药和畜牧都是我们那个地方比不上的,也是我从没有见过的。” “这不过一时一地的本事,若是到了别处未必就能站住脚跟儿,山遥路远尚且能看到路在何方,大海茫茫,水下礁石暗涌无数,若是出海的话,很危险。”苏芸暖看琪雅紧张的抓着衣襟:“在大乾有一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立不倚衡。你们想要回到故乡是人之常情,可大乾有什么理由跟你们一起去冒险呢?” 琪雅愕然的抬头看着苏芸暖,她以为苏芸暖会顺应大势,可她忘记了,所谓的大势是摸不到也看不到的存在,大乾皇后的言语非但能左右自己的儿女,更能左右当朝皇帝。 让一国出兵本就是非分之想,更不用说要太子亲征了。 如今的大乾国泰民安,偏居一隅足以开百年太平,水师建成,防而不攻,若有来犯之敌只能自寻死路,何须远涉重洋? 苏芸暖看着琪雅:“本宫说的可对?” 琪雅点了点头:“皇后娘娘说的没错,大乾确实没有理由跟我们一起去冒险,而我们得到大乾的庇护,日子过的安稳,不该再有非分之想。” “你既有看到未来的能力,为何会说这样的话呢?”苏芸暖挑了挑眉,问。 琪雅无奈的摇了摇头:“未来便是现在,过去更是此时,皇后娘娘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未来就会改变,这就是命运,是我急于求成,而忘记了人心从来都不愿意臣服,想要逆天改命的人很多,失败者更多,究其原因是贪婪和不得其法。” “所以,本宫现在能改变未来?”苏芸暖笑了。 琪雅点了点头:“每个人若能悟透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关系,都能改变未来,境随心转才是人最神异的地方。” “本宫还想要琪雅一路到大乾的海路图。”苏芸暖说。 琪雅恭敬的说:“我会奉上最全的海路图的。” “琪雅,你的此时,也会改变你们的未来,回去吧。”苏芸暖说罢,让抱夏送琪雅回去御园。 马车离开京城,琪雅在马车里拿出来帕子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皇后娘娘护子心切之下会做什么? 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都会成为刀下亡魂。 世人都怕玄术,都想知道未来,殊不知真正强大的人会权衡眼下,用当下创造未来。 琪雅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如此强悍的人,如今却被苏芸暖的话,每一句话,吓得浑身都是冷汗。 这种恐惧是伴随她许多年的感觉,她曾经以为帝后是自己不该窥探的人,所以才会在自己想要窥探他们的过去和未来的时候,只能看到迷蒙一片,甚至她认为这是上苍对一方霸主的保护。 今时今日突然顿悟,并非是上苍的保护,而是这样的人站在众人之巅,举手投足,一言一行,一思一想都会改变自己所能看到的未来和结局。 延福宫中,苏芸暖静静地站在廊下,披着斗篷抱着手炉,听冬日的风声。 “要下雪了。”苏芸暖轻声说:“风如牛吼一般,这个冬天会很冷。” 白芷站在苏芸暖身侧:“皇后娘娘,京城的冬日里总是这样的,不像南边那般四季如春,但白雪装点过的京城是别处见不到的美景。” 苏芸暖偏头看着白芷:“十八和抱夏可好?” “好,可好了呢,这次奴婢们跟随玉双小姐回来之前就商量过了,您想不要奴婢们都不行,十八去太医院,抱夏依旧伺候在您身边,石榴跟在玉双小姐跟前,奴婢和香兰伺候在您身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