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娘翻身/下马,钟西泽已经在等她了。 “带人去市舶司。”钟西泽对林少胜说。 林少胜得了命令,前面带人离开。 等这些人走远了,崔织娘才说:“没找到?” “就知道不可能那么快找得到,所以我抓了白家的家主。”钟西泽微微的眯起眼睛:“白家不敢杀人灭口,必会想办法转圜,无性命之忧。” 崔织娘磨了磨牙:“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是朝廷的人也敢动?” “织娘,白家自认为是太溪的主人,曾经的太溪都在白家的掌控之中,如今太溪府是朝廷的,而白家想要迎娶白芷被皇后娘娘拒了,白家是怀恨在心了。”钟西泽看了眼崔织娘:“事已至此,找到人就行,现在不是我们着急,是白家要着急了。” 崔织娘叹了口气:“夫君,我这个徒儿多灾多难,虽为女儿身却比许多男子都要坚韧,为何还要不放过他?” 顿了一下,崔织娘脸色大变:“怎么没人想到那个孩子!君安呢?” 钟西泽拉着崔织娘:“快!去市舶司!” 市舶司被钟家军护着,林少胜已经先一步开始找潘君安了,之前林少胜不知道,但大婚后潘玉竹就跟他说过,潘君安这个孩子的身份有些 敏/感,与其隐瞒不如让自己人都明明白白的知道,免得被人利用了还浑然不知。 “将军。”林少胜看到匆匆赶来的钟西泽和崔织娘,抱拳:“君安不见了。” 钟西泽缓缓点头:“封/锁太溪府各个出口。” “是。”林少胜领命而去。 钟西泽来回踱步:“这件事不能瞒着,飞鸽传书送消息到皇上那边,请他定夺。” “皇后娘娘刚生产没多久,必会着急的。”崔织娘嘴上这么说,但十分清楚这件事瞒不得,潘玉双和潘君安都不见了,这件事可大可小。 飞鸽传书往宫中送信的时候,白府一片寂静,任何人都看不出来被官兵围过还搜府的白家有慌乱的迹象,哪怕家主都被带走了。 白鹤生坐在书房里,白家各处当家人都在书房,等着白鹤生发号施令。 “朝廷怀疑白家也正常,如今把白家人都撒出去寻找潘市舶使,务必要找到人才行。”白鹤生容色淡定:“放出去风声,无论是谁,提供线索给银百两,能找到人给金百两!” 众人面面相觑:“鹤生,这行吗?那潘市舶使是个女儿身,若是闹开了,岂不是名节尽毁?” 白鹤生垂眸:“若不如此,祖父在钟将军的手里要吃苦头,再 者得让太溪府的人知道,白家是被冤枉了!去做事吧。” 如今倒也没别的法子。 白家就算是地头蛇,可遇到了强龙,这强龙如今在太溪府做主,有道是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怎么看白家都占不到便宜。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为白家的前途担忧,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白家从始至终都想着如何立足,双手奉上石头城,再奉上造船的铁木,如此功劳不求朝廷的一官半职,为的就是让白家能偏于一隅,再做图谋。 当惯了一方豪绅的白家人,如今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偏偏朝廷的命官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丢了,真真是不给白家喘/息的机会。 白鹤生退了左右的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良久才睁开眼睛。 走到书房后面的内室,墙壁上的画卷掀开,按下机关,脚底下的地面挪开一个门,他走了下来,里面的灯光略有些昏暗。 “主子。” 白鹤生点了点头:“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中。”黑衣人应声。 白鹤生迈步到房间里,走到床边注视着昏睡的潘君安,这是前朝唯一的血脉,赵丰烨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龙门关那边行医,只怕没机会见到自己的亲人。 如今 的朝廷做事过于霸道,太溪本是个自由的地方,朝廷横插一手,从白家的碗里把一切都拿走了不说,竟连一个宫女都不舍得给白家,真当白家是吃素的吗? “这个孩子送岛上去,文武师父都要最好的,从地下暗河走。”白鹤生顿了一下:“什么都不用说,回头也告诉海外三岛的人,彼此不需要联系,他就放在东岛上吧。” 黑衣人领命。 白鹤生转身出了密室,回到书房里,拿了一本书翻看,看书是做做样子,他在想下一步该如何。 白家上下,近千口。 放眼大乾,这样的大户人家也没多少,以文立世的东方家,朝廷官员多出自东方家的门生。 以武立世的崔家,在祁家之后,手握大乾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