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和抱夏帮忙,稳婆们清理产房,血腥气让祈煊紧张到脸色发白,打从进门眼睛就没离开过苏芸暖的脸。 苏芸暖很虚弱,超长的产程对体力消耗太大了,虚汗打湿/了头发,白芷拿来干爽的软毛巾和抹额帮她护住头。 “屋子很冷。”祈煊说。 年纪最大的稳婆赶紧说:“皇上,清理好了就会让屋子里暖和上来,这会儿皇后娘娘产后虚弱,得歇息。” “我就坐在旁边。”祈煊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威仪? 自己搬了个绣墩坐在苏芸暖的床头,伸出手帮苏芸暖拉了拉被角,从旁边拿过来干爽的毛巾给她擦汗,动作十分小心。 苏芸暖看了眼祈煊,轻声:“我没事,你去看我们的孩子了吗?” “再也不生了,够了,再也不生了。”祈煊说着,眼圈泛红的他低下头,用额头蹭着苏芸暖的手背:“是我让阿暖受苦了。” 太医属的稳婆跟民间的不同,她们除了技术精湛外,见识颇广。 皇城里的官眷生产的不少,就算不是天天都有,那也是隔三差五就有大户人家的贵夫人临盆,更不用说是薛丁元会经常带着她们给皇城和皇城附近的百姓家里接生。 但她们都没见过皇上这般疼惜皇后的 人,在太多人的心里,女子临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有哪家的丈夫会把这样的事情怪罪在自己身上。 更有甚者,男丁皆大欢喜,若是女儿反倒要指责一番孕妇的肚子不争气哩。 若说帝后情深,别人都是听闻,今儿在这里为皇后接生的稳婆们就是亲眼所见了。 原本就轻柔的动作更小心翼翼许多。 香兰端着熬制好的补气益血的鸡汤进来,祈煊接过来一点点儿的喂苏芸暖。 收拾好了产房的稳婆们退了出去,白芷吩咐人烧了屋子里的地龙,屋子里很快就暖和起来。 苏芸暖吃了东西昏昏欲睡,祈煊就坐在旁边握着她的手。 “好啦,你出去歇息歇息,这里我来照顾着。”祁红鸢进门来,小声对祈煊说。 祈煊摇头:“姑母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祁红鸢陪了一夜,确实累了:“行,我去看看咱们家的两个小公主。” 刚才出去的时候祁红鸢就去看过了,两个小公主白白净净,长得可招人稀罕了,别人都喜欢家里人丁兴旺,人丁兴旺是男丁多才行,祁家略有不同,祁家都喜欢女儿,用祁家老祖宗的话说:女儿好啊,若是祁家女儿都上阵杀敌了,那必是朝廷遇到了大难处,太平盛世的 时候,咱们祁家男丁还得行伍历练,女儿就能在家里享享福了。 这是武将之家最不足以与外人道的悲戚。 尽管祁家的女儿跟别家不同,要学文习武,要会排兵布阵,要能战场杀敌,可祁家的女儿在祁家受宠也是事实。 有了长平,香火有继,祁红鸢就希望能看到这一代的祁家女儿,她得偿所愿,满心欢喜。 这边祁红鸢守着两个小婴儿睡着了,那边祈煊坐在床边,握着苏芸暖的手也睡着了,抱夏拿过来披风给皇上盖好,就坐在外间等着。 稳婆们吃了饭,轮流眯一会儿,要等皇后娘娘休息好了,再进行下一步。 一炷香时间,稳婆轮值的人就得进来检查一下,产后怕血流不止,仔细点儿总是没错的。 薛丁元也没走,等着皇后娘娘睡醒了好请个平安脉。 虽然忙碌的时候过去了,没人有放松。 而此时的苏芸暖在手镯空间里,耳边是药药絮絮叨叨的叮嘱,她发现药药对她的身体非常敏/感,不对,不单单是身体,灵魂也在内。 面前摆着几个小罐子,药药一个个介绍,什么培元固本的药,清宫扶正的药,甚至还有美容养颜的补药,最离谱的是药药还准备茶饮,草药和花茶。 “你怕 我身体不好?”苏芸暖对着看不见的药药说。 药药沉默了片刻,才说:“你是我的主人,没有你的话,我也不存在了,主人,不要再生了,开枝散叶也不是你这样的。” 苏芸暖笑了,她的小心思瞒不过药药。 自己确实想要给祈煊多生几个孩子,长平需要弟弟和妹妹们的襄助,大乾的担子太重了。 身为医生的她也知道,女人每次孕育到生产,对身体都是一次极致的考验,哪怕心理素质十分强大,也极有可能在这样的考验里失败,失败的结果无数种,哪一种都是对身体的摧残。 一本书飘到苏芸暖面前,书页自动翻开。 苏芸暖看了眼,忍不住脸色微红,骨子里认定了夫妻之间是私密事,药药倒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