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看着手里的名单,就是这么一份名单都能看得出来问题。 在自己认为官眷是一个群体的时候,这个群体自己都分出来了三六九等。 朝廷的朝会并非所有的京官都能参与,大朝会是四品官员会上朝,某些重要岗位正五品也要上朝,小朝会则是朝廷三公和四品以上官员才去上朝。 京中官员何止百人? 所以,苏芸暖在自己要带着官眷做买卖的时候,全凭自愿,也没考虑到在京官中的那些不起眼的小官家眷,毕竟等级森严之下,能有机会见到皇后的官眷并不多。 这也是为何在开春的时候,自己让郑飞凤走出来带领这些人在外皇城开买卖作坊的主要原因,因为孟骁安的官职不大,四品是上下皆可的身份,这能极大地团结那些走不到皇后面前的官眷。 可事实上,这份名单上郑飞凤反而成了最底层的官眷,朝廷三公是定盘星的存在,三公的崔家、东方家和钟家并不曾参与进来。 六部尚书的家眷中,兵部尚书林承忠的家眷也没参与进来。 余下的都是生面孔,这些人倒是挺整齐的都参与进来了,人性本就如此,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可 问题就在于这些人对郑飞凤的管理出现了很大程度的以势压人。 能在郑飞凤身边的人竟都是官职在四品到五品的官眷。 那些二品朝廷命官的家眷,不管是不是当家夫人直接参与进来的,都或多或少的存在倾轧的现象,这是苏芸暖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朝廷宴请群臣,也并非所有的京官都有机会参加,同样的道理,皇后宴请官眷也并非所有的官眷都有机会参加,这让许多日子过的清贫,官职太小的京官家眷被排除了以自己牵头的利益圈。 这是苏芸暖绝对忍不了的! 大乾朝廷的官员多数都比较年轻,身居要职的人还没有多年积累的官威在,谁给这些后宅夫人们的脸面?以为可以作威作福了? 名册放在一旁,苏芸暖揉着额角想对策。 甚至心里更多的是自责,虽出发点是好的,可效果不尽如人意,也怪不得钟老夫人和东方老夫人会去太溪府见自己。 两位老人家定是心里着急,却碍于身份不能和盘托出,这朝廷官眷哪里是问题不大,这问题已经都很棘手了! 祈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芸暖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来坐在旁边,颇有些担忧的问: “怎么了?” “好心办坏事了。”苏芸暖轻轻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会这么难。” 祈煊鲜少听到苏芸暖说这样的丧气话,立刻紧张起来:“是那些官眷?” 苏芸暖点了点头:“当初我让郑飞凤带头去外皇城做事,朝上官员说会助长贪腐,我没往心里去,事实上贪腐虽还不敢确定,倒是养出来一些官威越来越大的后宅夫人!” “朝廷官员并非定数,这几年官员变动不小,给时间让他们一展才华和抱负的同时,也是考核,不能胜任的人都会另行安排。”祈煊倒茶递给苏芸暖:“做买卖是官眷,不必被朝堂之上牵制,可百无禁忌。” 苏芸暖轻轻的叹了口气:“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明日说的宴席,得敲打敲打这些人,虽然不能和朝廷上那么严苛,可以不能好处得了,还没有分寸,以为妻凭夫贵就真得贵不可言,不可侵犯了!” “好,尽可放手去做。”祈煊坚定的说。 苏芸暖看着祈煊,抿了抿嘴角没说话,这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偏偏自己太理想化了,如今这个跟头不可为栽得不大! 这一夜,苏芸暖可没少做功课,把朝廷五品以上的官员都看了一 遍不说,还把这些官眷的底细也都看了一遍,这些早在自己入宫之初就有,钟老夫人在这方面非常用心,只不过之前苏芸暖没在意。 同时,潘玉竹、白芷、香兰和抱夏几个人都叫到一起,把京官五品以下,甚至那些不入流小官的家眷也都要写成名册。 “阿姐,皇后还要做这么多事?”潘玉竹很意外,因为这真是比朝廷上还麻烦,朝廷当官一人,可眷属是一大家子啊。 苏芸暖苦笑:“因为开头的是我,既是开头了,有错就改,总不能做事虎头蛇尾,不过不识时务的人太多。” “皇后娘娘无须自责,若这些人有不识时务的人就剔除,再者百姓过得好,官眷想要作威作福就难,再者,那些人未必就真的能做生意,奴婢和香兰可以出面收购,他们手里的买卖转到我们手里,效用更大。”白芷说。 苏芸暖看了眼白芷:“确实是个法子。” 香兰想了想:“皇后娘娘,有人喂不饱,但打一顿就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