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虎一抖手收回了宝剑,在鞋底上擦掉了血迹,脸色阴沉的他看着呆愣住的衙役:“看到没有!到我愚谷村要粮、要银子和抓人的下场,就是这个!还不滚!” 出手就要命,谁不滚?都恨不得爹娘多给生两条腿,怕跑得慢了再把命丢在这里。 李柱子跑到潘玉虎面前:“玉虎,这闹出人命来,怎么收场啊?” “收场做什么?”潘玉虎看着愚谷村的人:“当年我们怎么活下来的?为了能过个太平日子,哪个不是豁出去性命了?如今不给咱们活路,咱们能坐以待毙?” “不能!” “不能!” “玉虎!我们都听你的!” 所有人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顿时群情激奋了。 潘玉虎点了点头:“那就行,衙门派人来,杀了!朝廷派人来,杀了!如今咱们愚谷村谁也不用谁管!自己救自己!” 自救! 这是大晟国百姓都意识到的情况了。 而一山之隔的永固县里,风平浪静。 郑唯德是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听,朝廷那边来的督粮官悄无声息的就没了动静,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在他书房里,孟骁安正在喝茶,翁婿二人都不说话,两个人铺开地图,整个永固县细致到每个村子每条路都落在了地图上。 在地图 “骁安啊,这件事真的还有转机?”郑唯德已经豁出去了,在姑爷把所有朝廷来的督粮官毒杀之后,就知道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孟骁安点头:“岳父大人放心,我已经得到消息了,祈家军撒出来很多人到大晟国各处,目的就是让民自救,只有这样才会不伤及百姓,又让朝廷乱下去。” 郑唯德唉声叹气:“谁能想得到啊!这是去了一个孙悟空,来了一个猴儿啊。” 孟骁安垂眸:“那个潘玉龙就是该死的,不过暂时这个人还不能死,让他尽量折腾吧。” “骁安啊,你还知道多少?”郑唯德是心慌慌,恨不得知道的越多越好,听说孟相被气死了,他都好几天没睡好,直到姑爷登门,才知道朝廷那边已经乱套了。 而姑爷平日里只是个读书人,如今看来全然不是啊,只怕孟相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在死后让一家人扶灵回去老家,而孟骁安走出来,明显是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所以,他想要保哪一个? 孟骁安喝了口茶:“岳父大人,我在京城看得明白,皇上留下了祁俊淳一家本就是祸害,祈煊一开始离朝一年,一年来为朝廷四处奔波,是真正想要辅佐幼主的。” 郑唯德点头,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有人不愿意,赵鼎之死就是个苗头,再者崔家和钟家联姻,武将之间结成同盟,历朝历代可有?”孟骁安问。 郑唯德一拍大腿:“所以,一开始这些人就要灭掉赵氏江山!” “也不尽然,但肯定这样的人多,所以祈煊才会离开朝廷,带着妻子避开这一切,而祈家军的军权在谁的手里都只是表面现象,因为他们是祈家军,忠诚的是祈煊,所以你觉得这天下是谁的?”孟骁安看着郑唯德。 郑唯德恍然大悟,感慨了半天才说:“那祈煊的妻子还在我这里做了不少买卖,跟飞凤有些交情的。” “我知道。”孟骁安说:“所以,岳父大人该知道,我们是谁的人,该怎么做事了吧。” 郑唯德连连点头:“说起来也是了不得,去年从青牛县买了许多猪仔,那些猪仔长大后的肉质确实不一样,再者粮食这一块百姓手里足够吃饱,只要咱们把永固县护好,不让外人来折腾咱们,这就是不败之地。” “还需要练兵。”孟骁安说:“青牛县的梁世儒太意气用事,才会给朝廷钻了空子,如今咱们要着召集百姓,别的不说,永固县不起眼儿,又有大山做屏障,自保没问题,再说大一点儿,护青牛县一些百姓,也是可以的,以后不管天下是谁的,我们做了该做的事情,护了百姓安宁,这就是功劳一件。” 郑唯德深以为然,立刻安排人去办事了。 孟骁安出门回去了父亲在这边置办家宅,算着日子一家人快到了,想想自己虽是嫡子,可到底出生太晚,作为父亲的老来子,眼睁睁看着他被气死在朝堂上,这个仇不报,枉为人了! 时局,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看透了,父亲临终前就有嘱托,天下易主是大势所趋,既是如此,自己就在这里等等看! 与此同时,在东宁府练兵的祈煊正在看飞鸽传书,看到孟骁安身在永固府的时候,轻轻的点了点孟骁安的名字,这个人能在当初游说祁俊淳和潘玉龙杀了永昭帝,就不是个泛泛之辈,只是孟相的名头太盛了,反倒让孟骁安声名不显,看来永固府反倒又一次成了置身事外的乐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