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煊起身告退,回去了自己屋子倒头就睡,连日奔波确实太累了。 天才蒙蒙亮,苏芸暖就起身了。 “嫂嫂,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潘玉虎听到动静就站起来了,看苏芸暖走出来,问。 苏芸暖看了看大门口:“我睡好了,你们哥俩快些睡觉去。” “我。”潘玉虎看苏芸暖沉了脸色看自己,赶紧说:“好,这就去睡一觉。” 拉起来睡得迷糊的潘玉宝进屋去了。 苏芸暖去灶房烧热水,又去熬药,为了提高草药的药性,做的水丸都是要点儿时间熬制的。 做着手里的事,苏芸暖听着外面的动静,可天都亮了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忍不住微微皱眉,难道死了这么多人,也起不来一点点儿浪花了? 转念一想,吃人的人都不知死活,这村子安静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活人了。 赵长林也松了口气,靠坐在墙根儿看着阳光晃进来的时候,眯起了眼睛,爬起来脚步摇晃的往家里走,在他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所有人,地上还有大的小的白骨,干干净净的骨头散落得到处都是。 村子里静的吓人,他一路走回来,一家家空荡荡的院子,看得多了他就忍不住笑,笑得比哭更难看,最后跑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进了家门,赶紧栓上了大门直奔西屋。 “你、你回来了,长林,你回来了啊。”金氏被捆的很结实,浑身打颤,惊恐的看着赵长林。 赵长林过来掀开被子看看自己的儿子,伸出手抚/摸着儿子冰冷的脸:“到底没熬下来啊。” “长林,你放了我,我还能生,开春了,咱们家还有粮食,我再给你生孩子。”金氏吓得说话都结巴,她怕得要死,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被捆上的时候,就感觉活不成了,赵长林是想要吃了自己! 赵长林坐在凳子上,从兜里掏出来苏芸暖给的药,看了眼金氏:“我看你也是病了对吧?” 金氏不敢吭声,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真冷,哆嗦成一团。 “这是芸娘给的药,治我们的病,连吃三天就好了。”赵长林说着打开了袋子上的抽绳,倒出来一小把药粒儿,数了数还真是九个。 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苏芸暖给兔子扒皮拆骨的场景,他不确定这药到底是毒药还是救命药,所以他不能吃。 想到这里抬头看金氏:“吃药。” “不、不不不,长林,一日夫妻百日恩,长林我不吃,你别信芸娘,她就是个邪门的。”金氏吓得面若金纸,脸上的肉都甩的颤悠了。 赵长林微微蹙眉:“你怎么不听话了呢?我是救你的命,三顿药吃完了,我就放了你。” “我不吃,我……呜呜呜……”金氏被赵长林按着灌进去三粒儿药,整个人就发狂了,破口大骂:“姓赵的!你想杀我!我就是化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长林不搭理她,用被子把儿子裹起来,抱着往外去,走的很吃力。 到外面转圈看了看,往后园去了,找了铁锹开始挖坑,挖好了坑把儿子放进去,再填平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直接躺在了地上,喃喃自语:“你我父子一场,我能让你全尸,也尽力了,你啊,投胎去个好地方吧,至少能吃饱穿暖的地儿。” 缓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着太阳高高的了,起身回来进屋,又给金氏灌了一次药,坐在旁边守到天黑,再给灌药。 折腾得筋疲力尽,他起身回去东屋躺下睡觉了。 金氏没动静,赵长林也不在乎,他等明儿一早去看看,如果还活着自己就去找芸娘,只要不用死怎么都行,如果金氏死了,自己再想办法吧。 后半夜,金氏睁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顿时眼睛都亮了! 金氏活动了手脚,浑身竟然有力气了,只是这一场汗出的浑身都湿透了。 手腕转了转,庆幸浑身湿透竟让绳子在手腕的位置都滑了一些,摩/挲了半天,废了牛劲才找到了绳子头,警惕的盯着门口,生怕赵长林突然进来,绳头一松的时候,金氏整个人都绷紧了。 抖开手腕上的绳子也没敢动弹,躺在床上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一丁点儿动静,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抖落了绳子轻手轻脚的到东屋门口,贴在门上听到了赵长林狗一样的在哼哼,是快要病死的狗! 金氏提着的这股劲儿松懈下来,人就坐在了地上。 想着赵长林说的话,咂摸咂摸嘴有了主意,轻手轻脚的出门去灶房,看到酒坛子空了也不在意,掀开地窖的板子下去搬上来面,和面做了一大碗面条坐在灶房里吃了个痛快,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提着菜刀进屋又在门口听了半天动静,确定赵长林还在哼哼,悄悄地推开门进来。<